陈氏这边阻止了白同知,另一边静姝就开口了,她轻柔道:“自然,嬷嬷您是祖母派过来照顾我的,怎么会害母亲?如果您害了母亲,就是祖母都不能容你的。所以嬷嬷您是不是并不知道这温香会对母亲有害?当年那催产药也完全是为了母亲好是不是?”
静姝的声音很轻,带着些脆弱和诱哄,听在白同知耳里却只觉女儿纯善,到现在还不信是这歹毒恶奴故意为之,就是白同知听女儿如此说,若不是蓝嬷嬷先前自言自语的话,他都要相信这恶奴是不是真不知情,无意为之了。
因为,他实在找不到她害人的理由!
蓝嬷嬷听了静姝的话,很欣喜又有些空洞地点头道:“是,小姐,我的好小姐,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当年那催产药虽然烈性,对夫人身子不好,但却是对小姐最好的法子了,小姐若是在夫人腹中太久,说不定就窒息而亡了,所以那是保住小姐最好的法子了。”
这话只听得静姝心中恨极,握着椅背的手因为用力而被硌得生疼而不自知,就是这句话,让她心中对母亲愧疚,也总怕母亲心底会怪她,所以总不敢太过亲近。
而蓝嬷嬷还在继续,她还在喃喃道,“小姐,您是嬷嬷奶-大的,嬷嬷怎么会不为你着想?虽然嬷嬷平日里对您严厉了些,但那都是为了您好啊……”
这时冬影看了静姝一眼,得了静姝首肯,便行到了蓝嬷嬷身边,站了片刻,然后对着她笑了笑,低语近乎魔音道:“你做这一切真的都是为了小姐吗?用温香害夫人不孕也是为了小姐好?夫人无子,没有弟弟为小姐撑腰,小姐将来可如何是好?”
蓝嬷嬷听着冬影的声音,鼻尖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眼睛便开始逐渐涣散,她机械地重复道:“夫人无子,没有弟弟为小姐撑腰?……不,小姐还有兄长,二公子心地纯善,将来就会是小姐的依靠,不需要夫人再生子。”
二公子,她口中的二公子正是白同知白二老爷的嫡长子,因在京城白府这一辈所有堂兄弟中排行第二,而被称为二公子。
“夫人是继母,继母多恶毒,老爷又偏宠夫人,长期和夫人居在蜀地,若是让夫人再生下儿子,哪里还有二公子的地位?说不定夫人还会对二公子下手,老奴,老奴深受表小姐大恩,表小姐托付二公子于老奴,老奴必不能让二公子受到丁点威胁,所以夫人绝不能产子……”
“够了,”白同知再也听不下去,不顾陈氏的阻拦,拍案而起,脸色铁青的大喝道,“黑心恶奴,行此恶行,竟然还敢提起二公子,拉她下去,立即给我杖毙!”
说完,喘着气看着人把蓝嬷嬷拉下去后,也不看同样被惊呆了半晌都没有反应的陈氏和静姝等人,一甩袖子,竟是直接走了。
陈氏面色复杂,心底却是一阵一阵的寒气往上冒,她当真是没想到这蓝嬷嬷是为了自家老爷的长子白延樟。因为当年蓝嬷嬷虽然做过白延樟的乳母,但她来蜀地时,白延樟也不过是只有六岁。
虽然除了每几年在京中短住的时间,陈氏和白延樟几无接触,但她还是相信此事应该不是白延樟的授意。
只没想到蓝嬷嬷竟是这般“替他着想”。
不过陈氏和静姝都不知道的是,蓝嬷嬷虽然是白老夫人的人,她不仅做过白延樟的乳母,其实还曾经服侍过白延樟的母亲,白二老爷的原配夫人文氏一段时间。
文氏是白二老爷的表妹,白老夫人兄长的女儿,嫁给白二老爷之前很长时间都是住在白府。
只不过,并没有任何人跟陈氏和静姝普及过有关文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