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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灵赋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那夜在如意楼看到的那两枚么?
阿魄又是一根丝线牵住石子两端,手中咻的一声,一枚石子无声地从那地面滑向那面墙,稳稳停在墙角下。
“又是你来听,你告诉我么?”邱灵赋显然不满。
“当然。”阿魄道,又一笑,“我会告诉你的。”
那阿魄又是一副小心听声的模样,邱灵赋百无聊赖,却是看着他。
阿魄高束的头发铺在背后,耳边尚有几丝凌乱的发把那眉间的英气与柔色下巴的线条衬得是洒脱不羁。那修长好看的手指把那石头放在耳边,姿态也颇有几分味道。
阿魄被那琥珀色眼眸射来的目光看得心念一动,回应地笑笑,看似柔和,却又一手又把那邱灵赋狠拉过来,半抱在怀里。
“看我干什么?”他料定邱灵赋怕惊扰那身后床上的烈百溪,定是不敢动的。
邱灵赋果然没动,嘴上却不客气:“看你贼眉鼠眼,倒是可以做贼做偷儿,谋条生路。”
阿魄手紧了紧,笑道:“我还可以做个采花贼,劫劫色,再白吃白喝,混个饭。”
另一个房间里,那两人倒是对这边的动静毫不知情。
烈老鬼那张脸是满是褶皱,眉须花白,喝了酒脸色却发着白,更显沧桑。他脸上那两只眼睛像是干涸了一般,盯着那陈巍:“一定要找到那白家的证据来。”
陈巍这喝了酒却也沉默着,却没有了方才的豪气。
“嗯,一定要找出来......”可他又道,“可这也找了十多年了,那白家不会真......”
烈老鬼摆摆手,意思是不要再说:“要是白家真是清白的,为何当年整个江湖都有这般风声?还让六大门派一同决议前去白家!无风不起浪。”
他又点点头,像是说服自己,又重复道:“无风不起浪。”
“可那时白家人一个个的就算面临被拷问,最后死前都没说出什么,谁也没说。”陈巍沉声道。
“也许只是白行义或是白家老鬼白还谱再搞鬼呢?”烈老鬼道。
陈巍听了,冷笑了好一阵,那声音像是从胸腔里跳出来的。
“可白家所有人都死了,被我们杀死的。”
烈老鬼沉默了片刻:“上梁不正,牵扯了所有人......要怪罪下来也是怪那掌门。”
“要是白家无辜呢?要是——”陈巍忽然低声道,“要是天下人知道了真相,怪罪下来呢?”
他盯着那烈老鬼的眼睛:“要是讨伐起来,把你烈云庄也给端了怎么办。”
烈老鬼也一眨不眨看着他,那眼睛是阴沉又诡异,像是忽然变成了化石。
他呼吸一口气,又把树皮一般的老手放在眼睛上揉了揉,再放下来之时又是一副沧桑疲惫的样子。
“这烈云庄在我手里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怕只怕阿霞今后闯荡江湖不好过。”他奚落道,“都说白家敛了脏财未找到,武林各派都盯着想把那财寻到据为己有......我却希望他们能好好找找,找到那财宝,也好让我这十多年的担惊受怕愧疚一同放下!好好睡个觉!”
“愧疚,你会愧疚?”陈巍讥笑,想了想又觉得好笑,“烈老鬼会觉得愧疚?”
“那你呢?”烈老鬼问他。
陈巍沉默,手上沾满这样多的人血来,原以为自己是替天行道,行侠仗义,却最终却是做了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