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诗荧和宁修容在东暖阁里对弈。
宁修容手里捏着一枚黑色棋子,落到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韩贵嫔那儿,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江诗荧略加思索,就落了一枚白子上去。
“不急。”
宁修容微微抬眸:“可要让浔儿再病上一病?”
江诗荧笑着指了指她:“哪儿有你这么狠心的母妃?”
四皇子上次生病,的确是意外。
她、宁修容、清贵嫔三人,只是利用了这意外,故意做戏提醒了韩贵嫔——陛下对子女甚是怜惜,若是皇子皇女生病,定会亲自探望。
宁修容嗔了她一眼:“臣妾这是为了谁?”
继而又皱眉道:“韩贵嫔也太沉得住气了。”
这都小半个月过去了,她自己被降位份,娘家被问罪贬斥,陛下一次都不见她,她竟也不着急?
不着急,可怎么使得出昏招呢?
江诗荧唇边含笑,不急不缓地落了枚棋子上去,然后才道:“后宫里头,催她一次也就够了。她既然不急,不妨在外头用些力气。”
···
陆昭霖自上而下对韩家的清算,其实早就结束了。
便是没了爵位,族中子弟又大多或被贬官或被罢黜,但到底是根基深厚的世家大族,钱财是不缺的。
宫里好歹还有个贵嫔娘娘,膝下还有皇子公主。安分地做个富贵人家,静待日后也不是不行。
但是也不知是他们以往树敌太多,还是怎么回事。
先是西源大街上的古董铺子让人砸了,说他们家以假作真骗钱。
之后东源大街上的酒楼也被砸了,说是吃出了脏东西。
派人去报官,京畿衙门的人以往对着韩家有多讨好,如今就有多敷衍。
这都还能忍。
又过了一两日,韩贵嫔的幼弟和尚书令家的小公子打了一架,受了伤。
这些事儿,一件接着一件地传进了咸福宫。
“小弟怎么样了?”韩贵嫔很是着急。
纤云吞了吞口水:“别的都还好,只是,只是——”
她越是如此,韩贵嫔就越是心焦:“只是什么,你快说啊!”
纤云大着胆子,一口气说了出来:“三公子的右手食指断了?”
“什么?”韩贵嫔一听这话,直接跌坐在椅子上:“大夫可看过了?”
纤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看过了,说是没法子。”
“本宫去请旨,请陛下派赵院史去府里。”说着话,韩贵嫔就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