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鱼:……
江凌现学现卖,就能跟她爹打成个平手?未免也太过厉害了。
不由两眼冒着星星看江凌。
江凌被她看得玉白的脸上微微一红,清清嗓子,道:“其实凡事不过政争二字。”
锦鱼更觉不解。
把下棋比作两军交战,倒是常听人说。
比作政争,还是头一回听人这样说。
江凌便解释道:“你看这棋盘纵横交错,如一张网。所求者不过是多占一些关系,多占一点地盘。与政争何异?”
景阳侯大笑,道:“真是一理通,百理通。你既觉得外放更好,便去吧。”
锦鱼实在没想到会这样容易。
可是也不容易。
谁能想到江凌居然能够用政争之理来下棋,还赢了她爹呢?
难道她爹是有名的臭棋篓子?!
也好奇,江凌用的是什么理由,要带宁哥儿跟她娘走。
当着她爹的面,自然不好问。
她忙道:“爹若是同意了,是再好不过。您可得帮着劝劝老太太。她老人家正不自在呢。”
景阳侯点了点头。
又闲话了几句,打发人去问,老太太歇午觉没有。
说是老太太歇下了。
景阳侯便与他们细细说起北边的战事来。
好在今年秋天大熟,各地粮仓都是满的,大军粮晌充足,只是狄军是往年的数倍,守军兵力严重不足。
就算现征新兵,上了战场,也不顶事。
景阳侯便问江凌如何补充兵源。
江凌便道:“小公爷想上边关,不如由他单建一军,有敬国公相助,可从后方各营卫抽调精兵一万……”
江凌话语未毕,锦鱼便拉了他一把,还瞪了他一眼。江凌忙紧紧闭了嘴。
景阳侯脸色顿时如乌云密布。
两个女婿怎么就差这么远呢。但凡小公爷有江凌半分痛惜妻子之心,两家也不会闹到现在这样不可开交。
锦心是不糊涂不懂事,可是对小公爷的痴心,他这个当爹的看着都心疼。
若不是柳家太过欺负人,锦心也不会一错再错。
最后闹出许氏的事情来。
差点儿毁掉他们景阳侯府。
柳镇还想去升官晋爵,到边关立功,还要他给柳镇抽调精兵良将?当他是个没脾气的泥人不成?
可是江凌向来智计无双,明知他不乐意,为什么要出这个主意?
他略一冷静,便目光沉沉看向江凌。
江凌一张玉白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沉静得跟玉雕一般。
景阳侯便看向锦鱼。锦鱼忙又暗暗扯了江凌衣袖一下。
江凌才微微一笑道:“逼急了,敬国公直接去找皇上。皇上能不答应么?到时皇上必然认为,岳父不能以国家社稷为重,岳父反失了他的信任。以我看,抢在前头,积极促成此事,才是正理。”
景阳侯微蹙眉心。
江凌又郑重道:“岳父,边关为重。援军每晚到一日,边疆军士民众便不知要多死多少人。”
景阳侯怒道:“有的是想前往立功的勋贵子弟。之前柯家那个厚英,也在争呢。”
锦鱼听这名字熟悉,突然想起,这位柯厚英,她还见过。是柯秀英的哥哥。当初在宏福寺,还作了诗。算是文武全才。只是长什么样记不住了,只记得黑乎乎一个大高个儿。
“柯家是太子的人了。若是派他,怕诚亲王那边,未必乐意。皇上也未必乐意。”江凌道。
景阳侯哼了一声。
江凌笑道:“那不如折中如何?柳镇为主帅,柯厚英为副帅?”
锦鱼忙站起来,给她爹倒了一杯茶,劝道:“爹爹恨小公爷倒也无可厚非。只是四姐姐到底还在柳家。之前我去看时,见柳家倒也没太过为难四姐姐。咱们与顾家为敌不可避免,我看柳家倒没真想与咱们卫家为敌,对我十分礼遇。”
过去的事已经无可挽回,既然柳家不想把事做绝,卫家何不联合柳家?到时候卫家与顾家真的打起来,柳家哪怕是两不相帮也好啊。
她与江凌一左一右,劝了景阳侯半天,景阳侯才算是点了头。
又闲话了一阵朝中诸事,期颐堂来通知说老太太醒了。
他们这才一起出来,往期颐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