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手足(1 / 1)

清晨四点,阴暗潮湿的雨天,泥泞的地面才刚陷下的脚印,又立刻被雨水冲刷抚平,泥水溅上黑到发亮的皮鞋,但皮鞋主人的脚步依旧没有放缓,无人打理的公墓,走到哪都杂草丛生,男人举着黑伞,穿梭在墓园里,大雨还在一直下,耳边除了哗啦雨声,剩下的就只有一片死寂。

男人在里头走了很久,皮鞋与裤管早已被泥水溅湿,最后,男人走到一座墓碑前,这座墓碑有别于别处,这里干净得一丝不苟,墓碑周围甚至半点杂草都没长出,男人在墓碑前蹲了下来,他将手上的提袋放在地上,从里头拿了罐酒及玻璃杯,他扭开瓶盖,倒了两杯酒放在墓碑前。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是个面容沧桑却笑得和蔼的中年男子,拿伞的男人拿起其中一杯酒蹲在墓前喝了起来。

「今天是您的日子,我带您最爱喝的酒来了。」

「这几年我们都过得很好,别替我们担心,以前我和哥哥总是惹您生气,现在我们大了,已经不是成天让您气到肝疼的混小子了,所以您就好好在这歇息,别再替我们瞎操心。」

「其实这儿也挺好的,我替您打理得很舒适,而且这里也清幽,可以远离外头的纷扰。」

男人自顾对着冰冷的墓碑说话,他一边说一边喝酒,半小时后,酒瓶内的酒空了,男人拿起墓碑前的另一杯酒,他将酒撒在墓碑四周。

男人将喝空的酒瓶及酒杯收了起来,他站直身体,看了碑上相片男子一眼,点了个头转身离去,但走没几步,他似是想起什么又折了回来:「酒喝多了,差点忘了最重要的话没跟您说。」

「爸,生日快乐。」

早上八点,李乘和李业在八角笼擂台上进行格斗对打,出拳、闪躲、抬腿踢击、向后闪避,他们已在场上缠斗二十分之久,起初,两人势均力敌不分上下,但越打到后头,其中一方开始屈居下风,进攻方更是频繁往弱点处攻击,最后一声巨响,李业使了招地板技将李乘重摔在台上,这才结束这场训练。

李乘躺在台上,粗喘大气,神情无奈地望着坐在他身旁的李业:「太久没跟你对打,你进步还真多。」

李业满头大汗,他伸手将李乘拉起身,笑说:「哥,你是受伤休养太久,不是我进步太多,之前你没受伤的时候,我每回可都是被你追着打。」

李业扶着李乘走下擂台,两人坐到一旁的长椅上休息,兄弟俩坐在椅上,看着窗外的倾盆大雨,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每年一到这天就一定会下雨?」李乘率先打破沉默。

李业抽着烟,苦笑说:「谁知道呢?」

「其实我不太喜欢雨天。」

「恩,我也是。」

李业神情怅然,缓缓吐出沉重字句:「每次下雨,总会让我想起那件事。」

这次,李乘却不回话,蓦地,窗外雷电交加,一时之间,连打了好几个响雷。

李乘抬手覆在李业的髮顶,脸上挂着暖笑,问道:「有心事?说来听听?」

「我能有什么事?你别总是把我当孩子,我都跟你一样老大不小了。」李业噗哧一笑,他将李乘的手拍开,笑着直说没事。

「是吗?你从小就喜欢把话闷心里,我是怕你闷坏了,有事就跟我说,别忘了,我可是你哥。」

「真的没事,你别瞎想。」

「对了,前几天你是不是对herbivore说了什么?少爷对这件事很不满,他让我再次提醒你,下次说话要经过脑。」

李业挑眉,吐了口烟:「我也只是说了竞拍会跟婚礼的事,他的反应就这么大,还特地回来安抚人,还真是将他宠到心坎里。」

「少说话多做事,有些事不是我们能管的,你是知道少爷的脾气有多大,把他惹火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是吗?那可不一定。」

李业的回话让李乘不解,随着年纪增长,时间逐渐磨平李业的尖锐性格,他早已不復年轻时那般横衝直撞,但今日的李业,说起话却像个十初岁的少年那般口无遮拦,李业见李乘脸上的神情,他旋即拍了李乘肩膀,莞尔笑道:「没什么,随口说说而已。」

「你别吓我,记住我刚才的话,少说多做,小心招祸上身。」

李业点头示意知道,又道:「对了,昨天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我发现少爷的身体似乎出了点问题。」

「你什么意思?」

「还记得昨天他突然过来找herbivore吗?」

李乘一脸不解,但见李业脸上勾起一抹笑,他给了身旁的李乘一个意味深远的眼神:「昨晚我在大厅撞见他,被他吓了一跳,但他却没有感受到我因为惊吓而散发的pheroone。」

「你没吃抑制剂?」

「昨天我忘了吃,平时还是有吃的。」

李乘瞪大眼直盯李业,却见李业一派轻鬆抽着烟,云淡风轻继续说话:「你不觉得很有趣吗?他竟然没有察觉到我的pheroone,这不就代表他的眼睛失去作用了?」

「一向高傲又目中无人的他,最自豪的眼睛就这么坏了,现在他心里应该着急得很吧?」

李乘见李业越说越失控,他急忙打断:「李业,你疯了不成,你知道你现在到底在说什么吗?」

「知道,我清醒得很。」

「今天你到底怎么了?这件事你有对别人说过吗?」

「没有。」

听见李业的回答,李乘内心长吁一口气,这事非同小可,若是随意说出口,说不准还会闹出更大的事,况且这也不是他们该管的事,李乘面露忧容,语重心长道:「业,这些话你我在这里讲讲就算了,还有抑制剂千万别再忘记吃,少爷这问题说不定只是暂时性的,又或是那天他来的时候也吃了抑制剂,所以才没发现你没吃。」

对于李乘的好言相劝,李业却是不以为然,以萧默的立场来看,阻绝pheroone的感应,无疑是将自己推入险境,李业怎么想,都不认为萧默会吃下抑制剂。

虽然李业心里明白这些,但李乘似乎尚未意识到,他还是像个老妈子一样,一个劲儿在他耳边疯狂唠叨,面对李乘的叨念,李业实在被他念到举手投降,直接果断结束这话题,他装模作样地挖了发痒的耳朵,调笑道:「好好好,求你别再念了,下回我不会再这么说话,也会记得吃药的。」

忧心忡忡的李乘仍不放过他的耳朵,还在继续对他晓以大义:「业,虽然我们明着是大老爷的人,但我们与少爷一同长大,你应该知道少爷对我们有多么照顾,打从那件事之后,如果没有少爷帮忙,我们早就被送回孤儿院了。」

「」李业不语。

「大老爷为人你很清楚,现在局势这么紧张,少爷对我们有恩,我们可不能扯少爷的后腿,一定要让他成功坐上大老爷的位置。」

「哥,少爷真的信得过吗?」

李乘又见李业说了令人费解的话,他紧张地抓着李业追问:「业,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瞒着我,我不是说过有事一定要来找我商量吗?」

李业又点了支烟,笑而不语,只是李业越是这样,李乘却是愈加担忧,他着急到说话的声量不免高了几个分贝:「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你别老是这样,你要知道这世上我只剩下你了,你能不能别让我这么替你担心」

有别李乘的紧张情绪,李业脸上挂着泰然自若的浅笑,他侧身环抱住李乘,轻喃道:「哥,放心吧,我真的没做什么,你别替我操心。」

「真的?」李乘仍半信半疑。

李业环住腰侧的双手收紧几分,语气坚定:「真的。」

「那就好别忘了,有事一定要找我商量。」

「知道。」

兄弟两人又在楼上聊了几句,直到接近九点,李乘简单收拾一下,提着提包准备下楼,李业坐在长椅上,他望着李乘的背影,骤然开口喊道:「哥,今天是爸的生日。」

「没忘,等等会去看他的。」

李乘下了楼,独留李业在三楼抽烟,他仰头长吐一口气,神色怅然望向窗外这场滂沱大雨。

「哥,你知道吗?在这世上我也只剩下你了,所以,这些事就都由我来承担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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