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姜怀雨转醒时发现萧默已离开他的房间,他望着空荡荡的床,萧默躺过的地方早已没有一丝余温,彷佛昨晚他未曾来过这里,昨夜的萧默,就像头伤痕累累的野兽,萧默对他说的一字一句,让姜怀雨依稀感受到萧默在害怕,他不懂,萧默,到底是在害怕什么?
姜怀雨下床走进浴室冲澡,萧默昨日对他的一番话,让他一直惦记在心里,每回见到萧默,一股熟悉却陌生的感觉就会涌上姜怀雨心头,只是儘管对萧默有再多复杂的情绪,但姜怀雨仍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只因,允浩哥承诺过,他一定会再回来找他,所以姜怀雨可不能被萧默继续囚禁在这里,若是哪天,允浩哥真的回来了,他却找不到自己那该怎么办?姜怀雨已经等了他十多年,这些年来,他音讯全无,但姜怀雨始终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再回来见他一面。
姜怀雨擦干头髮,换了套干净衣服,他才刚开门要下楼,就恰巧与萧默撞个正着,他对上萧默的视线,两人短暂的四目相交,姜怀雨下意识地将眼神移开,萧默对他这举动,却是一点都不在乎,他向姜怀雨道了声早,便绕过他径自下楼。
今天萧默难得一整个早上都待在别墅,在萧默还没过来这里住之前,姜怀雨从未看过他在早上过来别墅,甚至现在都过了中午,萧默仍继续待在别墅里,眼下的萧默,正坐在客厅抽烟,拿着笔电在处理文件,今日不仅萧默奇怪的很,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别墅里头的佣人以及李乘全都不见人影,就只独留他们二人同处一处。
「我身上是长了什么?让你一直盯着看?」
从早上到现在,萧默只是坐在沙发上处理事情,厨房里那隻害羞的白兔,频频探头往客厅的方向看,这么明显的举动,实在很难让他不注意到,只是姜怀雨突然被萧默这么一喊,他就像是做坏事被抓包的小贼,吓得又马上躲回厨房,他不懂,萧默现在怎么看起来又和平常没两样?那昨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萧默见他又躲回厨房,嘴角不自主地上扬,他往里头喊道:「过来我旁边坐。」
姜怀雨在厨房里头踌躇许久,最后他心一横,他垂头紧攒衣袖,怯怯从厨房走了出来,姜怀雨走到他身旁坐下,一颗头低得不能再低,但眼睛却还是克制不住地往他身上偷瞄。
「别看了,你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你平时不是挺忙的吗?怎么今天?」姜怀雨本来想开口问他昨晚的事,结果话到喉头,却又拐了个弯,姜怀雨只觉得自己实在有够没用,居然连这点事都问不出口。
「平常我不在的时候,你不是天天找小李问我行踪吗?怎么我今天难得没出门,你却一副希望我赶快出去的样子?」
「」姜怀雨身体一僵,原来李乘连这点小事都跟萧默报备,这下不只李乘误会他,看来狂妄自大的萧默,肯定也以为他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晚点有人会过来,在这乖乖坐着等。」
两人在客厅里坐了好一会儿,萧默继续做着他的事情,姜怀雨则正襟危坐的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待。
半小时过去,姜怀雨听见玄关处似乎有脚步声,他侧头一看,进来的是一名戴着厚重眼镜的男人,他一脸不悦地走进屋里,男人一见萧默,劈头就是一顿骂。
「我说就只是这点小事,就硬是把我叫过来,你最好等会儿给的报酬能让我满意!」
「帮我这点小忙,竞拍品就让你挑你要的,这报酬可以吧?」
萧默无视他的叫嚣,将桌上的一份文件袋丢到他眼前,牧成舒抽出里头的文件一看,神色瞬间缓和下来,转眼之间,他从恶声恶气变成温声细语。
「我看完再给你回覆。」牧成舒眉开眼笑地将资料收了起来。
此时的牧成舒,心里实在乐开了花,只因上回萧默给牧成舒的竞拍品,是由萧默直接随便挑一个塞到他手上,但这次萧默却提出可以让他先选,若只帮这点小忙,就有这等报酬,对他来说,实在是非常划算的交易。
「看完别忘了销毁,被发现你可就没东西研究了。」
「知道,别瞎操心。」
萧默将一个小黑盒丢到牧成舒眼前,语气平淡:「快点弄一弄吧,我可不想让人知道你来过这里。」
姜怀雨坐在一旁,他看着两人又说着他听不懂的话,只见,眼镜男提着一包小提袋往姜怀雨身旁靠近,他紧张地冷汗直流,一对圆溜大眼直盯着眼前男人的一举一动。
牧成舒在姜怀雨身旁坐了下来,他从提包里拿了些医疗用具,牧成舒戴上手套,拿了片酒精棉片往姜怀雨耳垂上擦拭,但这就么一点举动,便把姜怀雨吓得脸色苍白。
「你、你要做什么?」
牧成舒实在不懂他的反应,只是穿个耳洞有必要紧张成这样?但牧成舒不知道的是,萧默在他来之前,还真没对姜怀雨交代一字半句,萧默仅是让他坐着等人过来,但身为医生的他,势必要说些什么安抚患者,他挤出难看的笑容,温声说道:「别怕,死不了人的。」
「」此话一出,姜怀雨脸色却更加惨白,他害怕到都想立刻逃离此地了。
牧成舒无视惊恐万分的姜怀雨,他打开萧默刚才给他的黑盒,黑盒里头是一个镶着黑蓝宝石的银製耳针,牧成舒俐落地替姜怀雨消毒、麻醉,又在他耳垂打了个洞,再将那银製耳针固定在他耳垂上。
穿耳洞的速度实在过快,姜怀雨都还没意识到刚才是发生了什么,就见到牧成舒已经在收拾桌上用品,他塞给姜怀雨一罐药膏,嘴里不停对姜怀雨交代,要他别乱碰耳洞以及后续的日常保养,硬是把姜怀雨听得一愣一愣。
「都听明白了?」
姜怀雨其实根本没听近半句,但他仍朝着牧成舒傻愣点头。
「别担心,如果还有什么不懂,你可以让这男人打给我。」牧成舒一边说,一边对着萧默使了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弄好就快走。」萧默眉头深皱,他站起身将牧成舒拉着就往外头走。
「你还真有心,都带来多久了才要替他做标记,而且直接戴个项圈不是更省事?就你还费心思的替他穿耳做标记,看来你很喜欢这隻宠物。」
在这里herbivore就只是他们的玩物,一旦玩腻,就将他们吃了,就是这么简单,但打从牧成舒认识萧默以来,他从未见过萧默对一个人如此特别,更何况还是个成年herbivore?就拿这事来说,通常主人将他们带回家后,都是买个项圈直接套上,这样带出去别人才知道他们是有主的,但萧默却硬是在他耳上打洞,这不摆明是在替herbivore留下那微不足道的尊严吗?
「废话说完就快走,今天来这的事谁都不许说,否则竞拍品你也别想拿。」
「行,只要你记得把东西送来我这就行。」
萧默送走牧成舒之后,转头走回客厅,却见到姜怀雨不安分地用手摸着还有些红肿的耳垂。
萧默一个箭步上前,他猛然抓住姜怀雨的手,沉声道:「刚才不是交代说别碰吗?」
此时的姜怀雨还有些状况外,他不明白为什么萧默要替自己穿个耳洞,姜怀雨抬头对上萧默的幽深黑眸,那眼神,就像是要将他望穿那般炙热,姜怀雨缓缓开口问道:「为什么要替我穿耳洞?」
萧默听闻他的疑问,不知为何,他竟对着他笑了,他笑得性感又勾人,那笑容犹如包裹蜜糖的毒药,致命却让人上瘾,萧默用着迷人厚实的嗓音回答了他的疑问:「这是身为主人的我,对你的标记。」
语毕,萧默俯身吻住微张的红唇,这次,他却不如以往那般霸道凶狠,萧默的薄唇轻柔覆上姜怀雨的双唇,这吻由浅入深,细腻而缠绵,这是萧默头一回这么温柔地吻着他,姜怀雨都快被萧默这裹满柔情蜜意的吻给吻化了。
萧默将人吻得意乱情迷,他离开姜怀雨的双唇,眼前的他,双眼迷离,张嘴轻喘,这么煽情的模样,将萧默看得心神荡漾。
「姜怀雨,你记好了,在这里我就是你的主人,而你,永远都只能待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