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思拉着雪寒江去了庭院,见雪寒江一直默不作声,好奇问道:“寒江怎么啦?怎么都不说话呀?”
“没...没什么。”
“你怎么好像哭了呀?”
“没有啦,是被风迷了眼睛,没事的。”
“哦。那就好,寒江我们来堆雪人吧!”
“嗯。”雪寒江本想用袖子擦擦眼睛,但是一看到雪白的衣袖,就赶紧缩了回去,用手擦了擦眼睛,然后蹲下来用手搓出了一个雪球,此时手上一片湿润,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是雪水还是泪水了。
吃年夜饭的人不多,算上雪寒江也只有七人,除了柳思思一家三口和虞不器、寒江之外,还有柳思思父亲柳无厌的两个徒弟。大徒弟名叫曲清溪,今年已经十五岁了,二徒弟名叫乐奏天,今年十三岁。
“今天是除夕了,按例是要先饮屠苏酒的。”柳无厌笑着端起了酒杯。众人目光一下子就看向了雪寒江。
雪寒江一愣,突然明白过来这里自己最小,连忙起身行了一礼,端起酒杯,“祝柳先生、虞先生、婶婶、曲学兄、乐学兄还有思思新春快乐。”然后将屠苏酒一饮而尽。
饮屠苏酒和寻常饮酒不同,往往寻常饮酒都是从长者饮起,而这
屠苏酒却恰恰相反,是从最年少开始饮起。而这杯屠苏酒是灵药入酒浸制而成的,不同于凡间的屠苏酒,雪寒江一口喝下,只觉舌头辣辣的,一股热气顺着喉咙进入腹部,而后散至全身,他小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起来,只觉自己全身暖烘烘的,感到特别舒服。
众人也纷纷按照年纪,一边说着祝福之语,一边饮下屠苏酒。
最后只剩柳无厌和花怜香二人,柳无厌举着酒杯正欲起身,抬头看见花怜香眼中浮现一丝熟悉的凶光,手一抖,差点将酒水洒落。
“祝大家年年有余,岁岁平安。”花怜香站起身,向大家祝福完毕,就举杯饮下。
在场的柳思思、曲清溪、乐奉天和虞不器,见此情景,脸上俱是露出奇怪的笑容。唯有雪寒江不知其中缘故,表情并无异样。
而花怜香只是坐下笑容满面的扫向众人,众人连忙收起那古怪笑容。柳无厌咳嗽一声,起身也祝福了大家,将酒饮下。
“相公年岁最长,按习俗当再罚三杯。”花怜香为柳无厌又倒了一杯屠苏酒。
柳无厌知道娘子是生自己刚才的疏忽的气,只得无奈的连喝三杯。
“大家开始吃年夜饭吧。”柳无厌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肚肉,对众人说道。
众人纷纷拿起筷子,开始夹起自己喜欢的菜来。
而柳无厌此时却将那块鱼肉放在花怜香的碗里,小声对花怜香说道:“娘子,这是你最爱吃的。”
花怜香看着相公,温柔的笑了起来。
雪寒江看着众人脸上露出的笑容,大家欢快的说笑声,他觉得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年夜饭了,小小脸蛋上露出不曾有过幸福的笑容。或许只有在桌下吃着思思、寒江丢下美味食物,奋力摇着尾巴的望天犼,可能觉得更加幸福吧。
众人吃罢年夜饭,开始守起岁来。
柳无厌从袖中取出四枚铜钱,分别发给雪寒江他们四个小辈。花怜香和虞不器也给四人发放了压岁钱,虞不器发完四枚压岁钱时,只觉得脚下传来叫声,低头望去,只见望天犼正直勾勾的盯着他,尾巴摇的飞快。
“你个小家伙。”虞不器不禁觉得好笑,从袖口取出一个小铃铛,挂在望天犼脖子上,“你也有份。”
望天犼挂上铃铛,摇了摇脖子,发现居然能出声音,顿时欢快的四处奔跑了起来。
柳无厌和虞不器又开始对弈起来。花怜香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在一旁看着它们下棋。而曲清溪和乐奉天则领着雪寒江和柳思思跑出屋外放起了爆竹。
望天犼一开始也欢快的摇着尾巴跟了出去,可是当爆竹声“噼里啪啦”响起,吓得它夹起尾巴就往屋内窜去,没成想跑的太急,直接撞在了一旁的石阶上,发出痛叫,身形再一窜,直接进了屋,躲到了虞不器的脚下,发出呜呜的呜咽声。
众人看到望天犼如此模样,不由得都哈哈大笑起来。
柳不厌听着外面爆竹声和众人笑声,手中棋子落定,心里不由得念起一首诗:“儿童强不睡,相守夜欢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