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用什么星象巫术或是什么,总之快给我把那群猴子弄死!马上弄死!把他们的舌头给我捅到他们的肺里!”
不安和紧张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的攥着他的心脏,让他感到无法呼吸。这种窒息感更是加剧了他的内心的暴躁,他的嘶吼甚至都已经破了音。
“不要慌,艾瑞克勋爵。”
而他的幕僚巫师却是不慌不忙的摁住了他双手的手腕,把年轻的艾瑞克勋爵紧紧揪住自己衣领的双手取了下来,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揉皱了的衣领,露出了一个让小艾瑞克感到有些陌生的笑容。
那种笑容让人联想到饥饿的野兽,或是失去理智的邪教徒。
“黄昏将至,万物无一幸存,”巫师露出了爽朗的笑容。两行血泪从他的眼角流下,“小少爷……不如在死前来看一眼吧?那至高的真理?”
“你想干什么?喂,我说,你……”
小艾瑞克还没有来得及反抗。他的脖颈便被一把无形之刃生生剖开。他背后的衣物自行裂开,一个流血的眼睛的图案凭空浮现在了他的背后。他的尸体栽倒在了水中,鲜血迅速蔓延。
这不是星象巫师,这是诡刀巫师。
突如其来的入水声引起了周围夜莺的尖叫惊呼,那些被冻晕了的护卫们也才刚反应过来,呼喝着围了上来。
但那个巫师却是不慌不忙。他睥睨四周,将手持利刃的护卫们视作无物。
“提兰斯水坝被打开了吗?真是让人意外……这本来应该是计划的最后一步的,到底是怎么被提前的?是那个亡灵意识到了我让他把行尸放出来的意图了吗?还是说……教授?”
巫师喃喃自语着的脸皮如同蜡一般融化,一个密布皱纹的苍老面庞显现在了众人眼前。
“你们现在才想起来给老人家挡风是不是有点晚了?不过算了,反正目的达到了就好……”
年长的诡刀巫师最后看了一眼身边把自己呼喝着把自己围得密不透风的护卫们,深深的叹一口气。
也不见他抽出仪式匕首,他身边的护卫们的身体便诡异的一个个凭空裂成几块,精铁的锁子甲如同纸糊的一般。
他高唱真理与恐怖之主的颂歌,突入人群。
——那姿态之决绝,仿佛要用血把冰冷的河水温热一般。
绝不应醒来
在卡卡里特的带领之下,这些人聚在一起,往财富之城的东南方跑去。罗兰带着老约瑟一起默不作声的跟在人群的最后面,一起往那个地方跑去。
那里是沐血大道,整个财富之城地势最高的地方。
从那里再往南就是白银山脉,往南翻过白银山脉就到了法拉若——整个法恩斯世界海拔最高的地方。
这里也是山民们进入卡拉尔最近的一条道路。不用翻越猛兽领、不用跨过贤者之湖,直接从国境的最北边再往北翻过一座山就到了卡拉尔的领土,甚至连国境线都没有。因为万一某一天法拉若举兵从白银山脉击向卡拉尔,光是财富之城就足以让山民的大军卡在这里不得动弹。
无论是教授、受难之树或是其他的什么人,这些觉醒了起源的人在瘟疫复兴以前简直就是用来阐释什么叫“人力所不及”一样。他们和其他的职业者简直不是一种生命——他们甚至可以轻易击杀巨龙,如果神明放弃权柄,以血肉之身降临于人世至多也就是这个水平。
也正是这些法恩斯世界的顶尖强者云聚于此,才让财富之城成了一个没有任何人敢动的地方。
“奥兰多大人,我们是要直接去法拉若吗?”
戴克拎着罗兰的手提箱,借助轻身和强化跳跃的巫术从屋顶上几个大跳就赶到了罗兰身边。
然而他却面带忧虑之色:“这里可是血狮会的地盘。和沉默巫师手下的那群山民巫师不一样,这群蛮子可是根本不讲理的。”
罗兰却只是轻笑一声,伸出手接过了戴克手上的箱子。
“你把药剂都倒进去了吗?没洒在身上吧?”
罗兰貌似关切的问道。
“那边的水一直在喷根本倒不进去啊……我只好把药剂瓶用力丢下去然后用无形之刃把它砍碎了,”说到这里,戴克面露紧张之色,“说起来,奥兰多大人,这药剂到底是做什么的?那边的水已经到膝盖了,我站在那里这么久不能保证我身上没有沾上这些药剂……”
“啊,你不用紧张。”罗兰的声音平和而安定,“我让你倒那些药剂下去是担心下水道的行尸,只要这些药剂撒下去,那些行尸就会燃烧殆尽……毕竟那些不怕水淹的东西要是被这大浪冲出来了就不妙了。”
“……大人。你确定这药剂只是针对行尸的吗?”
“是啊。这是太阳火药剂,你在白塔应该也见过——红褐或者深褐色,粘稠如浆,有刺鼻的香味。如果你问问应该能闻出来的。”
罗兰坦然道。
戴克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然后放松了下来:“我虽然没闻过……不过大人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太阳火药剂。”
“就是啊,我骗你又没有什么好处。”
罗兰哑然失笑。戴克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你也别笑,你要是平时好好学习也不至于会出现这种错误。”
罗兰轻笑着,话语中若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