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开始飘起瑞雪,纷飞的雪花妆点了京城。
芷娘穿着温暖的袄袍,从喧闹的宴会上奔了出来。她深怕再待得久一些,眼眶里那愤怒难受的泪水就会泉涌而出。她迈开步伐奔跑着,咬着唇不想要哭出来。
今天的一切简直是场噩梦!
她躲在一个凉亭里,只要一想起宴会上那些高官们的话语跟嘴脸,她就难受得头疼。
前不久杨大人被发现惨死在家中,身上的刀伤深可见骨,所有人都认为是魅影所为,高官们安分了一段日子。但也不知是哪个贵人要来,这些高官们转眼忘了有同僚惨死的事情,全都聚在陈家,硬是邀了顾炎跟芷娘。只是,贵人还没到,那些人的本意就藏不住了,在宴席上对夫妻两人语多羞辱。
她早习惯了旁人对自己的不敬言语,只是,当那些人不断地羞辱顾炎时,她心里就好气好难过。偏偏她又那么软弱,只晓得哭,根本就帮不上顾炎。她从宴会上逃了出来,好痛恨自己不能帮助顾炎。
陈家的庭院宽广,她之前奔跑得太急,如今也认不得路,干脆就在亭子里坐了下来,小脸枕在手臂上,闷闷地流着眼泪。
突然,耳边传来脚步声及有几分虚假的咳嗽声。芷娘困惑地转过头去,却看见眼前聚了一群男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我说芷娘姑娘,你是靠咳嗽声来认相公的吗?”之前装咳的那个男人嘲笑着,毫不尊重地踏上亭子的台阶。
他们是陈家雇来的武师,因为之前京城中高官惨死的事件时有所闻,高官们心生畏惧,纷纷雇了不少会武功的人驻守家中。只是,招募来的武师素质不齐,有许多都是绿林凶徒,时常惹是生非。
芷娘出身风尘,早早就看遍了男人的嘴脸,心中自然清楚这些人来者不善。她匆忙站起身子,谨慎地想退出亭子。但是还来不及转身,就有其他的武师已经涎笑着封住其他去路,将她因在狭小的亭子里。
“你们还不快点让开。”她不安地说道,被众人围困在亭子内,她后退几步,被逼到了石桌旁。她从来都被保护得好好的,一些男人只是言语上轻薄,但是也未曾真的伤害她。
眼前的情况是她不曾遇过的,这些武师们的眼神与笑容都好可怕,像是在享受着她的恐惧;那不是戏弄,而是可怕的威胁。冷汗沿着她粉嫩的面颊滑下,她无辜的模样反而更显得诱人。
“芷娘姑娘,别这么绝情,我们可全都是慕名而来的啊!”一个武师笑着,不安分地踏前几步,甚至恶劣地踏住她的裙摆,不让她动弹。
“是啊,你之前是京城里最高价的名妓,我们就算奉上几年的薪饷,也见不到你的面。你只侍奉高官贵人,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是根本见不到你的。”那人冷笑一声,迫不及待地走上前来。
“你们我现在已经嫁入顾家,不再陪酒了。”芷娘慌乱地说道,用力扯着被踩住的裙摆。她慌忙地想逃开,但是这些武师像铜墙铁壁似地围着,她心中愈来愈绝望。
那些武师们大笑出声,像是听见最可笑的话。“那葯罐子身体虚弱成那样,哪里还能满足你?不如让我们来好好安慰你。”
“放肆!”芷娘被这些人粗鲁的言词吓得惊喘一声,奋不顾身地就想从缝隙间钻逃。
只是还没逃出几步,那些武师就动作迅速地抓住她,猛地将她拖回石桌之上,根本也不管她惊慌失措的尖叫,轻而易举地将她压上石桌。
“放肆?这样就算放肆,那我们等一下要对你做的事情又该怎么说?”那个带头的武师婬笑着,示意其他人将芷娘压好。他伸出手,触摸着芷娘颤抖的粉颊。
“你们快点放开我,不然等顾爷,还是其他人来了”她没能把话说完,一个巴掌毫不怜惜地打了下来,脸颊上一阵剧痛,转眼出现了个红印子。
眼泪凝在眼眶里,她恐惧又慌乱,隐约地感受到这些人与魅影截然不同。魅影是诱惑她,却不会真的伤害她,但这些人就像是饿极了的豺狼,根本也不在乎她会不会受到伤害。甚至,他们像是以伤害她为乐。
“臭婊子,不过是个妓女,还想拿什么高官贵人来压我们?妈的,端什么架子?今天我们就是把你玩得残了,看那葯罐子是不是会说话?”武师愤怒地说道,拉住芷娘的衣领,猛地一个拉扯,瞬间就扯开了她身上的袄袍。
“不要”她颤抖地摇着头,用尽所有力气挣扎,却还是无法移动身体。那些武师们个个高头大马的,要对付她这个弱女子是轻而易举的。芷娘惊叫哭泣,双手都被握得好痛,骨头像是要粉碎了似的。
袄袍被扯开,露出她颈部雪白粉嫩的肌肤,以及包里在兜儿之下的少女丰盈,那些武师们个个看得双眼发直,婬笑地讨论著,有几个还隔着衣衫,用力捏着她纤细的腰。
“瞧这肌肤嫩成这样,果然是个销魂儿,难怪那些高官们这么多年来都对你宠爱有加。不过,这会儿也该轮到我们风流快活了,乖乖伺候好我们,免得还要受皮肉之苦。”
压在芷娘身上的武师笑着,双手隔着兜儿,粗鲁地握住她的丰盈,根本也不管她有多疼,胡乱地揉握着。
芷接恐惧得全身发抖,刚想尖叫,一块布料就塞进她的嘴里。她只能发出软弱的哭泣,不断地颤抖,疯狂地摇着头,感受到那人压上她的身体,而她却完全无法动弹。
可怕的感觉弥漫在她心头,她真的好怕会被这些武师们凌虐,而看他们的眼神,似乎正期待着要彻底地伤害她。
那武师潮湿的唇印在她的肌肤上,她心中发出哀鸣,绝望地想要马上死去。她狂乱地挣扎,却只是又换来几下掌掴。
“***,这臭婊子是学不乖吗?竟还敢反抗!”武师不屑地说道,探手向下拉住她的腰带,就想要扯开。“还抖成这样,难不成是第一次给男人摸啊?”他婬邪地笑着,享受着她的恐惧。
几个男人全围着她,兴奋地等待着,专注地只想要一逞兽欲。
亭子之外传来一声冷笑,不知何时一个身影已经出现在几尺之外,身形迅速得诡异,几个武师根本没有发现。
“第一个碰她的男人是本大爷,至于你们这几个敢碰她的,马上就要变成死人了。”
几句冷言冷语,伴随着强烈的杀气,一道黑色的光影劈进了亭子。
压在芷娘身上轻薄的那个武师首当其冲,脖子被皮鞭缠上,还没来得及喊出声音,整个人就已经被皮鞭卷了开来,像个布偶似地被扔上石柱。砰地一声,武师的身子重重地撞上石柱,血花霎时洒了开来,骨骼被撞得碎裂的人体软软地滑了下来,石柱上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芷娘还在发抖,甚至没有听见那人充满杀意的宣布。她恐惧地躺卧在石桌上,全身的血液都冰冷了,然而紧接着,空中传来几声呼啸,盘据她身上的压力似乎都消失了。
她睁开满是泪水的眼睛,却看见魅影的身形,竟然就站在石桌旁。她张开嘴想要说话,但是眼泪却一直流淌,她没有办法说话,只是发出一声呜咽,想也不想就投入魅影的怀里。
不知为什么,看见他时,她心里就感到一阵安心。在最危险的时候,他竟然就出现了!她的心变得好软弱,只能靠在他宽阔温暖的怀抱里不犊禳抖哭泣。
那些武师早被突然的变故吓得退了开来,愣愣地看着魅影旁若无人地走入亭子,将石桌上的芷娘抱入怀中。
“没事吧?”他缓缓地问,怜惜轻抚着她凌乱的长发,将她柔软娇小的身子护在怀里。看见那些武师们轻薄她的景况,他气愤得险些失去理智。
今天原本会答应来陈家赴宴,为的是就近调查。在宴会上芷娘奔了出来,让他的心里始终悬念着,半晌后换装跟了出来,果然就瞧见她遇上了祸事。他根本不敢想像,要是自己再慢些出来找寻她,她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们欺负我”芷娘哭泣地说道,本能地用力抱紧他,将冰冷的小脸埋在他颈项间,似乎只有被他的气息所拥抱着,她才能感觉到自己是安全的。
“那可不行,能欺负你的人只有我呢!”他轻轻抚摩着她的长发,拢起她被扯乱扯散的衣衫,遮住她胸前的细致雪肤。锐利的目光扫向众人时,冷酷得有如万年寒冰。
那身俐落的黑衣、裹住脸庞的黑丝面具,以及持在手上的黑色长鞭,让武师们认出这个救下芷娘的男人,即是京城里恶名昭彰的魅影,登时戒慎地退开了几步,各自拿起了家伙,全神贯注地盯着亭中两人。
“你们是想乖乖自刎,好留个全尸,还是等我出手,把你们这些该死的家伙拆成十几二十块?”魅影勾起嘴角问道,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可怕的怒气。
“混蛋!这里可是陈家内院,外头还有众多高官的武师们守着,你以为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吗?”一个武师咬着牙说道,视线接触到倒卧在血泊里的同伴时,握着刀的手竟有些颤抖。
“你说呢?”他淡淡一笑,手中长鞭一扫,只听到一声哀嚎,那个武师的口唇已经被撕裂,牙齿七零八落地掉在地上。
芷娘惊呼一声,紧闭上双眼不敢再看,把脸埋进他的胸怀。她天性善良,就算是知道那些人罪有应得,她也不敢看这么血腥的场面。
武师们团团将亭子围住,全都在衡量着眼下的情况。擒下魅影后紧接而来的丰厚赏赐,以及芷娘那绝美的模样,让众人失去了判断能力,满心只妄想着能擒下魅影,之后好好地享用芷娘。
“考虑的时间已经到了,我看还是由我替你们决定吧!”他徐缓地说道,只是瞧这些人看着芷娘的目光,他就气愤得想剜出他们的双眼。
“魅影,把那女人交出来。而你呢?识相的,就乖乖束手就缚。”武师头领沉声威胁。
“要我的女人?要我被绑?这都可以,不过你是不是得先问我手中的长鞭愿不愿意?”那条原本寂静地躺在魅影脚边的黑色皮鞭,在他的轻轻抖动之下,恍如有了生命一般,在他脚边灵巧地舞动着。
“敬酒不吃,你吃罚酒?你们两个,上!拿下了这家伙,等下那婊子就由你们先上去快活。”武师头领下巴一摆,那本在魅影四周徘徊着的武师中登时冲出两人,亮晃晃的钢刀一闪,就往魅影的身上招呼了上去。
“芷儿,你先在一旁待着。”他的嘴角上有着个冷酷的微笑,右手却以极为轻柔的劲道轻轻一带,登时芷娘已经安坐在他身前的一个石椅上。
原本只是在脚边旋舞的黑索,也在他安置芷娘的同时,飕地窜上了半空中,有如蛟龙一般在他身后劲舞飞扬着。
那两名持刀砍来的武师,只来得及奔至顾炎的身后几步之处,连眼睛都还来不及看清,就被俐落的长鞭击打了出去。而飞在半空中的身躯,还未落下,另一道鞭影又随后而至。
空中扬起了一道血雾,两名刚刚轻薄过芷怀的武师,被鞭子各自扯去了一只手臂,激烈的哀嚎声传遍庭院。
其余的武师看到那两人的惨状都瞪大了眼,而本来嚣张的气势,登时削弱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