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我还没有哭够。
我要把所有的难受全部哭出来。
刘树义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声音都已经嘶哑了。
她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快速地穿上衣服,打开房门追了出去。
她冲到酒店门口,韩宏的车正从停车场驶出来。
刘树义跑到前面挡住他的路,韩宏打了几次车灯,闪得刘树义伸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她继而跑到韩宏的车窗边,用力捶着玻璃。
韩宏降下车窗,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她。
刘树义伸手进来去捉他的胳膊,被他利落地甩开,将她的手丢出去,又升上了车场,仅仅留了三指宽的缝隙。
刘树义狠狠地盯住他,道:“你不准走!”
韩宏哼着笑了一下,道:“树义,你别跟我装傻了!”
刘树义像是终于长出獠牙的小兽,她朝他龇牙咧嘴,道:“我装什么傻!”
韩宏朝酒店门口望去,段文昌就像个幽灵一样,站在那里冷眼看着他们。
韩宏不再言语。
立即启动车子,冲了出去。
刘树义愣愣地看着那个绝尘而去的悍马,待在原地一动都不动。
段文昌走了过来,同她并肩看向前方,那里已经看不见影子了。
过了许久,时间都好像凝固了,段文昌道:“走吧。”
刘树义突然转过来,用力地捶着段文昌的胸口,喊道:“你们都是混蛋!混蛋!要就要,不要就不要!难道我没有决定权吗?!”
段文昌麻木的胸口忽然震动了一下。
他抱住刘树义,紧紧地圈住她的身体。
刘树义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坚决不松口,两只手仍旧用力去捶他的背。
呜咽的哭声渐渐传来,他的肩膀被咬了一道小口子,口水和咸湿的泪水浸染进去。
慢慢的她也不打了,就靠在他的胸口上轻声地哼哼着。
回到楼内,刘树义扒着门口不愿意再进那间房。
程俊在一旁道:“哥,你们去我那间吧,我那间也是标准间。她的东西,我来收拾。”
于是段文昌半抱着基本没有力气的刘树义到了程俊的房间,把她放到那张靠窗没人动过的床上。
程俊把刘树义的包和药都拿了过来。
段文昌正拿着热毛巾给刘树义擦脸。
程俊道:“哥,东西我都给你放在桌上了。早点休息。”
刘树义蒙蒙登登地看着玻璃窗,浑身无力,动也不动。
段文昌怎么给她擦脸,怎么给她上药,怎么擦身子她都木讷的发愣。
段文昌抚发她粘在脸上头发,刘树义脸上那些红包已经弱化回红点点,有些开始结痂了。
他倒了被矿泉水,将人搂着服用下去。
段文昌翻了翻酒店橱柜里面的配置,刚好有休闲式的睡衣,并非是那种细腰带的浴袍。
他自己简单冲了个澡,换上睡衣,将单人沙发挪到刘树义的床边。
刘树义的手动了动,眼珠子也跟着缓缓转了转,沙哑地喊了一声:“文昌哥哥。”
她没有喊他段文昌,也没有唤她的英文名,而是用了那个已经被尘封许久的称呼。
刘树义道:“我还是好难受。”
段文昌从沙发上下来,半蹲在她的床前。
段文昌捉住她两只冰凉的手,慢慢地搓着。
他突然也想说说自己从未跟人吐露过的心情。
段文昌看着她,把她的双手抬到自己的唇下,给她呵了两口气。
刘树义笑起来,道:“我不冷。心里乱得好热。”
段文昌道:“我有时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