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起来,用手将蒙在眼前的头发拂到后面,又露出一张白瓷娃娃一般可爱的脸蛋。
她对着段文昌眨眼睛,问道:“哥哥,怎么啦?”
听着这亲昵的喊声,别人恐怕会以为自己是她的亲哥哥吧,起码会觉得欢心亲近吧。
可段文昌心里,只觉得一阵阵的厌恶,仿佛胃部已经没有东西消化,那些酸液在吞噬着消耗着他的内脏。
他拿着卷子,对着刘树义道:“这是你写的吧,你写的答案都对,你知道吗?”
刘树义仿佛真是惊讶得张开了嘴巴,歪着脑袋问:“我写的?而且都对了?不会吧,哥哥,你给我讲的东西我才明白一点点呀。”
段文昌忍住怒意,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演戏?
原来你拉着我做家教,就是因为好玩?
就因为你是富贵人家的娇娇独生女,所以随便编者借口找个人陪你玩?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就像你怀里的那只喜爱的大熊公仔?
那么简单的方程式,你就得不厌其烦地问上三四遍,四五遍,数十遍,来看看他的耐性到底好不好?
刘树义,你的演技这么好,但是,你才多大!
段文昌真的很想大声质疑她,问她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可是.....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刘树义将卷子接过来,啧啧感叹着:“咦?这是谁写的,这字写的好好看啊。哥哥,你快来看嘛,这真的不是我的字迹啊,不是我写的。”
她怕段文昌不信,从床上蹦起来,去掏她最近的试卷,将那份红字标着“26”分的数学试卷拿过来,同这份并排放在桌上比较。
段文昌的胸腔鼓了鼓,随后走上前去,让他惊诧的是,这两份字迹果然不一样。
一份寥寥草草,一份笔画用力清晰。
他盯着两份卷子,思绪翻滚,这女孩儿,都玩出花样啦。
他为自己感到悲哀,因为他现在根本就不敢拆穿她同她认真对峙,如果让她的戏演不下去,她会不会恼羞成怒把自己赶走?
那他就再也找不到机会进来,去找他要找的人。
何况.....他这个月的生活费,马上就用完了,他身上只有一百块钱!
一百块,扣除公交费用,扣掉他吃速冻馒头的钱,他能撑四天,还是五天,还是一个星期?
如果刘树义不开心了,她就会敢他走。
而她的妈妈,那个女人,本来就不喜欢他,难道会为他说话吗?
哼,不可能的。
于是,他就只能配合着刘树义,继续进行着这个她无聊时想要做的游戏。
刘树义拉了拉段文昌的衣袖,说道:“哥哥,现在已经快七点啦,你饿不饿,我们一起下去吃东西吧。”
中餐是陈女士邀请他一起下去吃的。
他本想拒绝,一时又找不到借口,为了主人家的面子,就跟着刘树义一起下去了。
椭圆形的大理石餐桌上,放着精美的白瓷盘子,铮亮的刀叉,线条好看的实木筷子,中间摆着花样繁多、配色鲜艳的菜品。
光是摆盘就摆得跟艺术品一样。
陈冰倒是没说什么客套话,毕竟面对的只是两个孩子,就分别招呼了两人一声,三人便坐在餐桌的三个方位开始吃起来。
这顿午餐,持续时间算不上短,二十分钟左右,而他却没吃多少。
餐厅安静异常,只有时不时筷子落在碟子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