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穿着绯色衣服的宋军低阶将官跑入进来,高冲汉魁梧的身子发出宏亮的声音:“守护好各位相公,其余人守着大门,四周多派人巡弋。”
几个领兵的应了一声是,连忙又跑出去,外面大呼小叫的声音此起彼伏,引得屋内一众文人有些坐立不安,赵有开头一次经历这般刺激的事情,只觉口干舌燥,频频喝茶喝汤。
倒是忠翊郎王环充仗着练过两天武,走去一旁宋兵那里拿了把手刀在手上,站在高冲汉身后向外看着。
李善庆早在荣站起之时就跑过来,此时呼出一口气,看向狼狈的山景隆:“山将军一切可好?”
“……没死。”山景隆臭着张脸,同样臭的还有身上散发的味道,咬牙切齿开口:“一会儿找着那个贼子,老子定要在他身上戳几个窟窿!”
灯火跳跃,地上的剪影缓缓移动。
“山兄受苦了。”荣看他一眼,点点头:“这是应当的,此人居心叵测谋杀我使团之人,若是捉不到人,定要宋国给个说法。”
“下官也支持山将军,只是别忘了让那人吐出幕后主使。”李善庆面上也是一片肃穆:“伤我使团之人,与攻打我齐国没甚两样,断不能就此算了。”
“……”
山景隆看着两人张张口,似是说不出什么又抿抿嘴,半晌挤出一句:“你们俩说就说,跑那么远做甚?是不是嫌弃老子!”
三丈开外,荣拱拱手,面上有些歉意:“山兄见谅,荣晚上看不清东西,需站在灯火下才是。”
“……”
山景隆看看他身前身后两个烛台,勉强说服自己信了他的鬼话,视线看向李善庆,这礼部郎官仍是笑眯眯的站在荣身旁:“山将军见谅,在下手无束鸡之力,自觉跟着将军比较安全。”
山景隆撇撇嘴。
这俩没一个好人!
三人说话之间,那边赵有开陡然觉得身子有些发冷,喘息两声,将衣服裹了裹,身边的几人都有些紧张也没发现,倒是在一旁的陈希真看了眼神连闪,心道不妙,轻轻朝后退去。
吸——吸——
声音传入黄县知县耳中,他循声看去,正见赵有开抱着膀子在吸溜着鼻子:“赵直秘怎地了?可是染了风寒?”
“没甚。”赵有开勉强一笑:“遮莫是路上寒冷,不小心染了寒气。”
感觉鼻子流了出来,连忙抬手去擦。
黄县知县瞪大了眼,惊恐莫名的伸手指着他:“血、血、血、血……”
赵有开疑惑抬头:“贵县怎地了?”
……
陈希真挪到窗边,伸手向后一挑,窗上的楔子打开。
……
“血啊!”
惊恐的叫声传来,赵有开低头看向手心,发黑的血迹擦了一手,顿时感到天旋地转,整个人向一旁摔倒。
“啊——”那边的歌姬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尖叫一声顿时向后倒去,身后几个乐师连忙上前搀扶。
高冲汉、荣等人听到声音,连忙转头去看,就见直秘阁赵有开有黑色的血迹顺着鼻孔流出,还没开口,就听“咣——”一声,侧后方有窗户打开,一道身影翻了出去。
“大胆贼子,追!”
高冲汉一把抄起自己那杆溜金宝镋,迈步就向外跑,山景隆比他反应还快,看着人影翻出去,顿时拿起横刀跑了出去,有齐军士卒怕他有失连忙跟上。
荣见状吩咐李善庆一句:“郎官去看看。”,又冲着屋内齐军士卒吼道:“一半人护着李郎官,一半人随我来!”
脚步声轰鸣,身穿黑色衣甲的士卒刀出鞘,跟着荣就跑出去,也有人跑去窗户那边,朝着外面瞧看。
后方,乱哄哄的声音响起,有人不断喊着:“郎中!叫郎中!快啊——”
一阵鸡飞狗跳。
……
陈希真翻出窗户摔进一片灌木丛,顾不上保持自己的风度,连忙挣扎着起身,心中暗骂晦气,本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全身而退,结果那齐将前来搅局,还有后厨的胖子,今日都跟大爷我作对是吧?!
夜色深邃,附近只有头上窗户透出的亮光,眼见有人探出头,这人面色一变,顾不上心中埋怨,连忙要跑。
耳中有脚步声响起,气死风灯的光亮在房屋拐角处显露,陈希真一咬牙,纵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那边,禁军的绯色衣服在光源下露出。
“停下!”
“贼人在此!”
吆喝声从前来的宋军口中发出,对面的身影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尖刀,猛的一掷。
噗——
刀体入喉,一人当即毙命。
“救命啊!”
另一个禁军见状手中的枪也不要了,一转身就跑,陈希真紧赶两步,脚下一蹴,那枪飞起。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