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到来
“郎君,奴的亲人没了,只剩恁一人了……”
“兄长常说郎君是做大事的人,奴的职责就是伺候好郎君,那时的奴很怕,然而到了恁身边后才发现,郎君是爱惜奴的,奴很开心。”
“奴一直记得兄长的吩咐,不敢恃宠而骄,然而今日奴斗胆请求郎君,帮奴的兄长报仇!”
……
金色的云团下,猩红的大氅随着步伐在晃动,提起方天画戟上马的吕布甩动一下手臂,布料抖动的声响中,高大的身影跨上火红的战马:“出发!”
呜呜——
咚咚咚咚——
牛角号的声响在青空下吹响,战鼓在临时的营寨中被擂动,低沉悲凉的声音混着鼓点,在这一刻成了情绪的催化剂,密密麻麻陈列的士卒面上涌起激动的神色。
包裹着厚实毛皮的战马开始移动,肌肉的伸缩之间传出轰然巨响,马蹄践踏过地面,泥土带着雪卷起,黑白两色在空中混为一团,随后落在地上分不出彼此。
身穿皮甲,外罩裘衣的臃肿身形开始跟上前方的马军,偶尔有兵甲碰撞的声响,走动的脚步踏在落下黑泥上,将其踩扁,带起新的泥土,又被跟上的脚步踏住,如是上千次,硬生生踏出一条新路,气氛开始变得肃杀。
“杜立三与汤二虎已先行前去查探,他二人还带着某给那祝家准备的礼物,如何出入那什么盘陀路都已告知全军,届时当不会有迷路的危险……我等此次目的只有一个,找到祝家的人,复仇!”
白色的云团下,刮起的西北风吹动衣袍,吕布坐在赤兔的背上,低沉的说了一句,周边的将领大多沉默着没有说话,杜壆握着缰绳,轻抚一下金黄的龙头肩甲:“哥哥放心,此战定不放过这些贼子。”
“我军中不少士卒的亲眷被屠,皆是憋着口气想要发泄,哥哥,不知此战封不封刀?”突兀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见是縻貹这黑大汉不知何时混入马军中。
赤兔上的身影转头瞥了一眼:“你怎生上来了,后面是董先在领军?”
“是。”露齿一笑,黑粗的大汉抓了抓下巴上的胡须:“反正尚未到战时,小弟就先过来了。”
“一会儿快些回去,指挥使跑出来像什么话。”摇了摇头,吕布看着打了个响鼻的赤兔,伸手捋顺一下被风吹得杂乱的鬃毛,口中淡淡道:“某可不是被人打了还要跪地感恩戴德的人。”
嘴角微微一咧,转过头来:“此战,不封刀!”
縻貹精神一振,拱手施礼,旋即打马而回。
“寨主万岁!”
“吼~”
嘭嘭嘭——
前行的军马有些哑然,纷纷转头看去,后方步卒的队伍里爆出震天的吼声,有人举着战刀敲响盾牌,身旁人见了有样学样,很快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天空下回响。
“看来此一战会有些血腥啊……”马劲扭着头呢喃一句。
“种什么因,结什么果。”骑在马上的李助握着缰绳,一手抬起捋着胡须:“何必为这些人心忧?”
“也是……”马劲听到声音转头看向李助,见他背上两柄长剑交叉背负,不由一愣,驭马近身道:“李兄缘何带着两把剑……嗯?那柄可是懹哥儿得的玉雪剑?”
李助捋须的手一停,反手拍了下剑鞘:“就是那把剑,懹儿受伤不能来,他那份儿我这叔父帮他做了。”
马劲看看自家兄弟,两人耸耸肩,前方,苍凉的号角声吹响,前行的队伍加快了步伐。
……
天光变换,三十余轻剽的骑士卷起道道雪尘,战马喷着白气,中间有一骑空着,一人大小的箱子绑在马身上,旁边两名骑士伸手扶着,只是箱子似乎没密封好,不时从下方滴落红色液体,淅沥沥的洒了一路。
“前面就是那盘陀路?”
“好茂密的树林……”
“这般看起来就是个大些的林子。”
窃窃私语的声响在后面传开,前方面色阴沉的杜立三回头呵斥一句:“都闭嘴!”
霎时间整个队伍鸦雀无声。
“走,进去,好歹先将礼物送到。”沉着脸的汤二虎踢了下马腹,胯下战马迈开腿脚开始朝着前方而行。
“统领,这里面装的啥?”扶着箱子的汉子有些好奇,伸手拍动中,木箱砰砰作响:“实心儿的,里面看来装个大家伙。”
“就是这怎么滴血?”另一边扶箱的人附和一句。
杜立三转头看了一眼,面色都有些难看,回过头说了一句:“莫要乱打听,你不会想知道的。”
看了看眼前覆盖着白雪的树林,呼出口白气:“来两队人跟俺进去,其余人这里等着。”
“俺去!你心细,在这看着。”汤二虎背着短矛下了马,伸手拔出一根快步朝前走着:“都看好那劳什子白杨树的转弯。”
须臾间十人下马,手持兵刃,飞奔进入这条当地著名的盘陀路,大半个时辰过去,一队人马奔出,杜立三挥动手臂,护着木箱的人奔入进去,不久,一道烟雾在盘陀路内里升起。
……
祝家庄,前厅。
院中的树枝摇摆着,枯枝上的积雪被风吹着掉落下来,下方的厅堂内燃着火盆,人的影子倒映在地上,被外面照射进来的阳光冲的几乎看不见,随后传来手掌嘭的拍在桌子上的声响。
“这是在挑衅!这帮贼子焉敢如此!”
火盆在屋中发出木柴燃烧的爆响,衣服上绣着飞天蝙蝠的云龙分开的说着话,旁边坐着面色阴沉的祝永清,下方左右两侧的人皆是面色铁青,座中的韦扬隐同王天霸将手骨握的咯咯作响。
皓发白首的庞毅摸着胡须闭目养神,闻言微微睁开眼帘看了自家徒弟一眼:“静心!他等正是要我等心乱好有机可乘,伱此时发怒岂不正中对方下怀?”
“可是师父,对方竟然剥了金兄弟的皮,还把人送回来,这等羞辱怎生能让人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