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多,可颜家这门第,高不成低也不成,倒让纪氏犯了难,为了明漪的婚事,还特意去信问过颜连章。
哪知道竟会是这么个结果,她好容易平了气,长长叹出一声来,这个主意说是混帐,却也是没法可想的法子,既提了出来,颜连章必得给郑家去信。
郑家已然讨了一个颜家女,后族的好处尝着了,光是想这个媳妇没了,酒坊马场就都没了,郑家必也不肯,都是要东西,可不得再赔进去一个。
明潼不在这三个月里,郑夫人果然尝着了当家作主的滋味,新官上任三把火,把自个儿的人手派到有油水可捞的地方,可等着一月下来一盘帐,竟亏空了。
这才知道帐上原就不放多少银子,要么是存进银庄银号里,要么就是拿出去周转酒坊马场,能开发的银子发完了月钱再不够郑夫人这样办宴的。
她办的这宴,先还有人来,跟着见她这模样,分明就是半点没把儿媳妇病重的事放在眼里,也都不敢再来,背地里还有笑话郑家的:“抱着那么个下金蛋的鸡,竟还想往外头扔,也不想想,这一个没了,哪里来的金蛋。”
纪氏自然有所听闻,就连明蓁也都知道了,她那里召见命妇,总归能听见几句,她不说话,这些人便知道,皇后这是不高兴了。
自家的妹子病重着,郑夫人却是样样宴席都不落,银子用空了,还埋怨起明潼来,算她不知藏了多少私房。
颜连章的信一来,郑夫人还没看就呸了一声,等拆开来一看,又冷哼两声:“倒是打得好主意,还想把女儿都赖在咱们家不成!”
巴不得明潼早点死,死了就能赶紧再讨一个,济阳侯家的小孙女儿看着是个安静的,家里也是老牌子的侯爵了,能说下这个来,再好不好。
她自觉得郑家不同以往,明潼死了百事顺意,却不想想她这恶婆婆的声名在外,哪一个还敢把女儿嫁进郑家去。
纪氏枯坐了半日,嘴上骂了颜连章混帐,心里却犹豫起来,旁的她不惦记着,女儿只慧哥儿这一点骨血,没个妥当的人看着,真有那一天,怎么放得下心。
明潼这一向觉得身上轻快了些,纪氏万事都不许她管,一句都不叫人在她跟前漏出来,可光看她的脸色,她就能知道,拉了拉母亲的手:“可是郑家,来人说了甚?”
纪氏替她掖一掖被子,这个天儿了,还得盖了厚的发汗:“没有,你安心睡罢,明儿想吃甚,有才刚送来的锦鸡,吃个鸡丝粥儿,再把胸脯子炒一炒,给你拌了粥吃。”
明潼用不了几口,可厨房还是见天的变着花样做,她今儿却不应,看了纪氏一会,垂下眼帘:“那便是父亲说了什么。”
纪氏还是笑:“你父亲来信,我说你的病好了许多,叫他放心,又给你寄了药材来,你慢慢儿的养病就是。”
上一回也是这样,母亲为着她的心焦,父亲却温温吞吞,先还来看她,问上两声,再后来光是看纪氏的脸色,也知道她那般憔悴,除了忧心,还跟父亲起了争执,可在她跟前,却一句都不曾提过。
明潼轻轻笑一声:“母亲不必瞒我,不如告诉我实话得好。”可这实话怎么能告诉她,纪氏替她拢一拢头发:“别想太多了,等你好了,自然什么都好了。”
这话说完才一夜,郑衍就带着礼上了门,他换得一身锦袍,玉冠束腰,虽不比少年时候俊秀,也依旧还留了个架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