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三月前,长庆宫大火过后,景元帝林修被成焦炭,空留一个人形的架子。
云初赶到时长庆宫时,新帝林殊已然披上龙袍。
他居高临下,对着跪地不起的云初冷冷道:“将这妖人待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朕的命令,不许放他出来!”
云初听到他的声音后,神游的思绪回归。他抬起头,讽刺的笑了笑。
不只是在笑林殊,还是在笑自己。
他在那人身边五年,从未听到他对自己说一个‘朕’字,却不想,竟能在林殊口中听到。
他恍惚想起初见时,那人说的话。
当时只是在心中不屑嘲笑,却不想,他一语成谶,竟真的,尸骨无存。
第90章第十目(2)
长庆宫内,林殊坐在书案后,神色铁青的看着跪在大殿上的人。
“你当真要朕如此生疏?!竟还主动求死?!那狗皇帝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念念不忘!”
云初跪在地上,身子伏得低低地,额紧贴在手背上,十足的臣服姿态。
“抬起头来!回答朕!”
云初这才抬头,无悲无喜。
“他是什么都不好,但他却对我极好。我害他失了江山,换他一条命也算在理。再者,”云初讽刺的笑了笑,“不杀我,皇上怎么向您的百姓和臣子交代?”
林殊气愤的拍了下桌子后,走下殿前的台阶,停在云初面前。
他狠狠地捏住云初的脖子,表情狰狞:“想死?也要看我同不同意!牢里的死囚何其多?朕随便拉出去一个顶了你的名头,谁敢说不!?”
云初此刻一点也没有外人流传的祸国妖姬的样子。他平淡的反问道:“那云初算什么?”
“朕会给你一个名分,这宫里总有你的住处。”
云初闻言,突然笑了。
像是破冰的胡,一下子露出无限的生机。
他半直起身子,一手拿下林殊捏住他下巴的手,另一手勾住帝王的脖颈,吐气如兰:“陛下此言当真?”
林殊看的痴了,就要低头吻下去,脖子上就传来一阵刺痛,那是利器划破皮肉的痛感。
他条件反射的把云初整个甩了出去,愤然拂袖道:“来人!把他给我打入天牢!好生看管!”
云初低低的笑了笑,任由侍从一左一右将他拖下去。
被扔进阴暗的天牢时,云初便眯着眼缩到了墙角。
牢里阴森,他一身薄薄的纱衣,原本就略显苍白的容颜此刻更是被冻得发青,不自觉就模糊了意识。
隐隐间,似乎又看见了那人无奈的笑。
“你呀,总是说不听。你柜里的锦缎狐裘还少么?做什么非要穿着这身衣服在外面乱晃?”
“那些衣服未免太烦人,唱曲子时连步子都飘不起来。我在苑里给客人们唱戏时,冬天里穿纱衣也是常见,早就不怕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