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历经百年沉淀,所有执念都已被埋藏在眼神深处?
还是说,从一开始,舒九就不曾为怨气所控过?
司宇若有所思,如果是第二个原因的话,那么眼前的厉鬼,未免是理智的可怕了。
舒九却是没有理会司宇复杂的心思,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管还在地上蹲着的司宇,缓缓地向二楼走去。
边走边道:“道士,我可以做你的鬼仆,但相对的,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不杀他,但我要吸了那个男孩一半的精气。”
司宇不答。
舒九冷笑一声,转头看向司宇:“道士,你之所以不断劝我做你的鬼仆,而不是直接灭掉我的原因是什么,你我都心知肚明。我想你该知道。若非那该死的结界封了我大半的修为,仅凭你,是赢不了我的。”
“如果我说‘不’呢。”司宇应道。
舒九见状,双眼蓦地血红,泛着诡异的光芒,紧紧盯着司宇的双眼:“道士,你若定要阻止的话,我的确奈何你不得。但我却可在你灭我之前以自身灵魂做抵押,给你司家施与诅咒。百年厉鬼的诅咒,想来不是那么好破的。”
“也许你能在我诅咒完成之前将我斩于剑下,但是,”
舒九的唇边泛起一抹笑容,衬着布满伤痕的面容诡异异常:“你甘愿以你司家今后百年的兴荣做赌,也要来阻止我么?
百年修为的厉鬼,一般的术士不会去轻易招惹,这也是舒九近几年动静如此之大却不见有人来收伏他的原因。百年厉鬼的诅咒,很难化解,没有人愿意去尝试。
“为何不肯放过他。”司宇回道,默认了舒九的话。
舒九这样吸干林修一半精气的作法,对于一个少年来说,比直接杀掉他,还要残忍。
“不为什么,执念而已。”说罢转身想二楼走去。
司宇没有再接腔,走出大厅站在院中。
舒九说得对,他司宇的确没有办法冒着家族荣辱的风险,来阻止舒九的行动。但同样的,舒九也没有办法放下执念,冒着魂飞魄散的办法继续和他斗下去。
所以目前,签订鬼仆契约,对二人来说都是最好的办法,毕竟继续斗下去的风险太大。
至于林修,司宇只能说抱歉。
——
乒乒乓乓,楼上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
是听到了方才的对话,所以想要逃走么?舒九冷笑一声,不过,老鼠就是要到处乱窜,才有抓的乐趣,不是么?
直走到楼上,注意到门口碎片以及随处可见的斑驳的血迹,舒九顿了顿,推开了房门。听到开门声,林修拔瓷片的动作顿了顿,反射性的抬头,和门口的舒九大眼瞪小眼。
见舒九立在门前没有动作,林修才又低下头,对着手机屏幕,咻的一下,拔出脸上最后一块儿碎瓷片。
“嘶!”林修痛叫了一声。
血顺着伤口流下,划过狰狞的侧脸聚到下巴,最后滴落在地上。
舒九实现顺着血珠低落的方向下移——地上,林修所呆的地方,血已汇聚成河,相四处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