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守煜歪头读着人家对虚空比划出的字体,他说,“懒得理你。”
忱轩宥目送转身走去的人,感觉是害羞了?
忱守煜坐在桌旁,陪同爷爷爸爸敬酒,他说,“祝爷爷安康。”
除夕夜的晚餐,说特别,也很特别,在餐桌前,其中要求也甚为严格,记得以前不小心弄掉筷子,为此被妈妈责怪一顿,她说,这样不吉利。
后来,他握筷子的手都很紧,生怕再弄丢自己的吉祥运气。
餐桌前,爷爷奶奶自然询问一些有关年纪不小的孙儿的人生大事,她说,“也不带女朋友回来?在外面工作顺心吗?那工作辛不辛苦辛……”
忱守煜怔了一怔,好在反应快,便巧妙的避开严重而必然发生的话题,在斟酌回答了无关紧要的几个难题,他想,在外摸爬滚打好不容易练就的一身刀枪不入本领,没想到大多用来应付家里人,想来虚伪的人就是这么被带出来。
诚实,信任,坦荡,从走上社会那一刻起就缺失了,没办法,社会上的一些人要的不是诚实,更不是信任,也不是坦荡,他们要的是符合实际,对,符合,那不是完全符合,也不是要脱离轨道,要做到恰如其分,之后就可以成就斐然,以而开创丰功伟绩。
翻滚了那么久,好的没学成,灵活应变能力倒强了,假面笑容学得有模有样,虽不能面面俱到八面玲珑,但至少足够应付身边值得信赖的亲人有余。
现实的残酷,到底有多残酷,他无从得知,也不敢去试,他怕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在一家人团团圆圆过了除夕,他把爷爷奶奶送回去,打起手电筒,走在熟悉的小路上,以前抹黑走路,能闭住眼睛循着熟悉的路径走,现在有了手电筒,他还走得不平稳。
他转起手电筒的光线,远看尽头黑压压一片,蓦然顿住,不敢再前进。
所谓的鬼,其实根本不存在,对于他来说,对于鬼的畏惧,儿时无知倒信以为真,如今即将三十而立,他显然不懂何为畏惧。
忱轩宥说过,“世上没有鬼,只有人心里有鬼。”
他想起和对方牵手走在夜路里的情景。
忱轩宥说,“守煜,你怕吗?”
忱守煜当时摇头,“不怕。”
他们一起出去看电影回来,搭伴而行,那年代的电影,被人众所周知的演员主角必定饰演醉酒拳壮志嘻哈少年成龙,还有剧里剧外确实懂得点三脚猫功夫的李连杰……
忱守煜忘记了大半,他记得不多,唯一记得的就是走在回家路上,忱轩宥吓唬说,“听老人家说,每次有人刚过世,避静的小巷道里都会出现红蛇。”
忱守煜说,“胡说。”
忱轩宥说,“真的。”
忱守煜问,“你见过。”
忱轩宥说,“嗯。”
两人站在半路上,他们面对面,重叠的身影在黑暗里融合成一团,走过旁边的人认不出来,就认出是一个男生,而被堵在墙壁里的人,他贴紧墙壁,直视面前的兄弟。
黑夜很黑,能看见的就是模糊的轮廓,还有明亮的眼睛。
要是有月亮的晚上更好,走路不打电筒都可以,只是几颗星星,走路可以凭着感觉摸索。
忱守煜推开面前的人,他说,“回去吧。”
忱轩宥抓住走开去的人的手,他说,“生气了?”
忱守煜不作声,他说,“忱轩宥,我痛恨你的捉弄。”
“我没有。”
“我告诉你,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