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妈妈看了那些吃食和那些织锦布料,她连忙过去把布料盖起来,“好姐儿,咱们以后可不能显摆,这将军府里的人都是扣扣搜搜的,他们要是知道咱们有这么多钱?还不得过来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
陈良蓁微微一笑,“我也是这个意思,咱们就关起门来花就行,该吃吃该喝喝。等他们去为了那几两钱争。”
说完她伸手打开食盒,挑了一块果子来吃,“累了一整天了,还没歇一会儿,这才坐一会儿,好累啊。”
“瑞妈妈,你也别忙了,那个灶台别搭了,我买的东西多,让他们几个都拿去吃,汤还是热的呢。”
跟着一起进京的还有一个马夫,一个花匠,四个杂役丫鬟。他们刚到京城,本来也忧心忡忡的,看见陈良蓁不受待见,心里都凉了一大半。
都在为她们小姐不值,明明是嫡小姐,却要住马房,房子又那么小。
没想到小姐宽厚,每人都分有新衣服,每人也都有热汤、肉食和奶酪糕。
梅香苑。
仲氏已经知道了宋姨娘把陈良蓉臭骂了一顿,孔嬷嬷道:“周姨娘就是欺软怕硬,最后还是答应给宋姨娘每个月七两银子,陈良蓁每个月就三两。”
孔嬷嬷帮仲氏松了发髻,用乌发膏给她抹发梢,抹了之后就帮她梳头。“主母,我看呐,国公老爷还是心疼大姐儿的,你说他会不会拨银子过来?”
仲氏半闭着眼,“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国公老爷愿意拿十万两出来修缮祖屋,那是因为陈家要被封赏,郡王爷要去老家,这是面子事情。”
“其实啊,国公老爷也没钱。你想想看,二房陈沛丰也要国公爷和大房养,陈沛丰生性风流,娶了六房小妾,刚过年趁着卢氏不在又娶了一房,又生了一个儿子。他二房十多个孩子要养,全都是大房和国公老爷子供养。”
就算国公老爷愿意给陈良蓁银钱,他也要拿得出来才行。
所以三房有了一年八百两的俸禄被大房急不可耐地占了去,国公爷也是默认了的。
“听说卢氏回到家里后和二老爷大吵一架,拿起剪刀要去扎那个冬姨娘的肚子。”
听到孔嬷嬷绘声绘色的描述,仲氏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她后院都管不好,还来插手三房的事情,难为她了!”
仲氏现在觉得自己太机智了,趁着回老家修缮祖屋的时候大捞了一笔,她现在手有余粮,心中不慌。
她不会去接济陈良蓁,陈良蓁没钱用了,自然会去找周姨娘麻烦,等她去和大房的和周姨娘斗,她隔山观火就行。
京城的三月,繁华花似锦。
赵辰玄去了宫中,他得了一个官职,皇伯父说要锻炼锻炼他,给他安排了一个
他进宫谢恩,见过皇上后,他去了姨母梁妃那儿。
梁妃亲亲热热让他坐,梁妃有一子,是三皇子,还没得封号,如今赵辰玄得了官职,那意味着三皇子离被封王也不远了。
三皇子赵谦和赵辰玄即是表兄弟,也是堂兄弟,两人关系最是密切。
梁妃问了赵辰玄母亲近况,“你那个婚事,我估计你皇伯父不会安排了。”
按照前世里,这个时候他已经被赐婚了,陈良眉已经都和他成婚一个月了。
现在他还没有赐婚,陈家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他不由心下纳闷,原本按照正常的顺序,陈良眉是庶女,陈良蓁是嫡女,陈良蓁应该和他成婚的。
赵辰玄按下心中疑惑,不知道什么环节出了问题。“那皇伯父心中可有意向人选?”
梁妃点头,“户部尚书女儿今年就要及笄了,端庄大方,可爱得很啊,你要是喜欢,我就跟你皇伯父说一嘴。”
赵辰玄的眼睫毛微动,“太医说我身体状况不大好,身体乏虚,不可损伤,还要再等等。”
梁妃顿时紧张起来,“这么要紧的吗?刚好你来宫里了,叫那个方太医给你把把脉。”
方太医来给赵辰玄把了脉,赵辰玄的病确实没有好全,重生以后他总感觉命悬一线,头疾竟然比前世还严重。
再加上他最近在忧心自己的婚事,明明陈良蓁长得并不出众,他的脑海里老是浮现她那张坚毅又沉着的脸。
本以为婚事近了,没想到皇宫这边没有动静,他又焦虑了几天,所以脉像并不好。
他的婚事从来都不是他可以做主的,梁妃盯得很紧。毕竟谁和他成婚了,谁就是三皇子一派的了。
梁妃叮嘱他注意身体,婚事可以往后考虑。等他身体养好了,定为他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
赵辰玄出了宫,他挥手让赵五六过来,“你去打探一下,忠毅将军府怎么样了?”
赵五六一头雾水,忠毅将军?那个刚被追封的陈良柏吗?
都死好几年了,得皇上怜悯才安抚一下的孤儿寡母。
这都是皇上的惯用的安抚手段,那个陈良柏还有什么利用价值的?陈家三房无男丁在朝为官,根本就不值得结交。
赵五六不知道打探忠毅将军府的谁?三房三个女儿还没出嫁,不知道他家世子爷看上的是哪一个,他老老实实去打探了。
赵五六消息打探很快,他回来了。
“忠毅将军府最近在修院子,陈大小姐回来后并不受待见,至今没有住进院子里,被安排在买房住下了。”
赵辰玄不由讶异,好歹是嫡女,居然住马房?“是她那个命格的问题吗?”
赵五六点头,“嗯,听说她一回来,三房的陈良锡就病了,那是陈将军的独苗,不可有闪失。害怕被克死了,所以把陈大小姐安排在院子外的马房里。”
“不过也情有可原,二小姐陈良蓉做事干练,听说管家是一把好手,三小姐陈良眉端庄大d方,虽是将军之女,却很淑女。”
赵五六猜不透赵辰玄的心思,索性把三房的三个女儿都说了一遍。
赵辰玄带着赵五六上了街市,前世里还有一个月京城的生丝和茶叶就会涨价。
因为是进京运输的货船接连都翻了好几条,一时间连大米和瓷器都跟着涨价。那个时候京城混乱了一段时间。
他何不提前屯一点物资,免得到时候王府紧张?
他略思索,干脆多屯一点生丝和茶叶,过一个月他肯定能赚回来的。
虽是投机倒把的生意,但是谁会嫌钱多?
……
小芙去马房打探陈良蓁她们的情况,盼儿见有人来了,她哐当一下把门关了,急急忙忙进门把屋里的芙蓉燕菜、炒虾仁儿、炒蹄筋儿、锅烧海参、炒肝尖儿、桂花翅子、烩鸽子蛋全部藏起来。
就连瑞妈妈也是一脸紧张,“咋了,又来打探我们了吧?快快,把这些好吃的藏起来,别让他们知道了。”
全府过得紧巴巴的,别人吃糠咽菜,他们关起门来吃肉。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过得太好,他们要是来打秋风就不好了。
陈良蓁让瑞妈妈在院子里布置,她带着悦儿和盼儿去了永丰典当行对账,永丰典当行的老板听说东家今天要来,他早就备好了账本。
赵辰玄带着赵五六去了永丰典当行,上了楼隔着竹帘他居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本该和他成婚的陈良蓁。
两月未见,她似乎瘦了一些,眉间多了一股英气,举手投足之间温婉大方,手里拿着一本账本翻开,一个小丫头在捣乱,把她的算盘拨乱,她伸手轻轻拍开那个小丫头的手。
他今天来找永丰典当行的老板借三十万银子,准备屯生丝、瓷器和茶叶。一个月后还账还给永丰典当行。
林老板看见贵人来了,连忙打招呼,“敢问世子爷有什么事?”他早就看见门外的马车了,顺王府烫金字印在马车上。
竹帘那边的陈良蓁抬头,看见是他。她站了起来,把桌子上的账本合上,她伸手挑开竹帘走了出来,“世子爷?怎么是你,好巧。”
赵辰玄微微一笑,“是挺巧的,你都来京城了,这地方不大,以后咱们见面的机会可多了。”这话说得,好像没有男女大防似的。
陈良蓁自认为他的意思是京城不大,容易见着面,不是想和她经常见面。
“你来这典当行做什么呢?”赵辰玄不由好奇。
林老板知道陈良蓁就是东家,丁芒叮嘱他一定要对东家的身份保密,此刻赵佑安询问,他自然不会说陈良蓁来对账目了,他们做这一行嘴巴很紧的。
常常见到京城表面富贵的人家到他们店里来典当,过几个月又把东西赎回去。看起来富贵,实则内里空虚的人大有人在。
所以他们嘴巴很紧,不然会让那些人很没面子。
陈良蓁愣了一下,有点结巴,“我……那个……来放点印子钱。”
赵辰玄点头,还好是来放印子钱的,说明她有余钱来放印子钱,不是来典当东西就行。陈良蓁没有问他来做什么,赵辰玄主动道:“我来找林老板借钱的。”
陈良蓁见赵辰玄和林老板有私事要谈,她也不便打扰,“那你们谈。”她回了隔壁屋继续去查账了。
赵辰玄和林老板说明了来意,要借三十万两银子,按理说这种皇亲来借钱,他们都不收利息的,要么就象征性的收一点。
但是赵辰玄却说,“我给三分的利息,那利息钱你找一个由头给隔壁陈家大姑娘。”
他这是变相给陈良蓁钱,但是又不能明说是他给的。
林老板不由苦着一张脸,这利息钱本来就要给东家的呀!
三十万三分的利息,一个月就是九千两。
赵辰玄相当于白送九千两给陈良蓁,想到赵辰玄还不知道陈良蓁的身份,林老板摸了摸鼻子,他胸有成竹道:“嗯,可以的。”
“世子爷可能要等一两天,我们去钱庄调银子需要一点时间,回头我直接送你府上。”林老板拿出契单让赵辰玄签字,赵辰玄拿了五个庄子和五个铺面的地契、房契作为抵押。
为期一个月,一个月赎回,利息三分。
等赵辰玄办完事务转头看去的时候,陈良蓁已经走了,屋子里空无一人,就连桌子上的算盘也收了起来。
陈良蓁对完账带着两个丫鬟去买福禧糕点里买糕点,陈良蓁穿着了春衫,外面罩着一件薄氅。
两个小丫鬟高高兴兴地跟在陈良蓁的身后,陈良蓁准备去二楼买糕点,没想到这家店的顾客很多。
下楼梯的人很多,陈良蓁只好在楼梯下面等这些人都下楼了她才上楼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推搡了,一男子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有人发出惊呼声。眼看着那人往陈良蓁这儿撞了过来,陈良蓁抬手扶住跌撞的人,扣住他的腰,另外一只手扶着他的肩膀。
幸好陈良蓁扶了他一把,所以他才没摔倒。他抬头一看,陈良蓁已经收回手了,她礼貌地点了点头。
方余墨压下心中惊讶,平常女子见了他大多惊慌失措的模样,因为他满头白发,一般女子见着他怪异与常人的模样都不会与他对视一眼。
刚才陈良蓁扶他的时候,没有惊慌的表情,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还礼貌地颔首低眉打了了招呼。
看着陈良蓁上楼的身影,他凝眉,此女子会武,刚才他跌下来的时候,他就瞥见她提前后撤一步,还稳稳地接住了他。
陈良蓁买完糕点准备回去了,觉得京城三月风景不错,就带着丫鬟去了临江的观景楼看风景,没想到刚上楼就遇到了刚才见着的那男子。
白衣白发,腰间别着一把折扇。陈良蓁大概也猜出了他的身份,内史秘书省,太子少辅方余墨,听闻此人学问极高,别人称文人墨客,称他则为文人白客,因为他博闻强识,把头读白了。
他是皇帝身边亲近的人,又是太子的老师。所以陈良蓁并不想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她只想一个人过点自在生活。
方余墨明显也看见了她,他率先站了起来,“陈大小姐。”
没想到他居然认识自己,陈良蓁都打算带着两个丫鬟下楼了,人家都喊住自己了,也不能扭头就走吧?
她上了楼,行了一礼,“方大人,不知道方大人如何识得我?”
方余墨邀她一同坐下,“我瞎猜的,没想到竟猜对了。”他刚才看见她准备转身就走,不准备和他打照面,一时情急,他喊住了她,他隐约猜测她就是那位克了父兄的陈家大姑娘。
听闻她面相丑陋,其实不算丑陋,只是身材较一般女子高大一点,多了一股英气,粉黛未施,却让其他女子黯然失色。
“方才小姐救了我,我还未感谢呢。”方余墨把折扇放桌子上,点了一壶春茶。
陈良蓁点头,“刚好顺手的事,我还冒犯你呢。”她刚才搂了他的腰,陈良蓁伸手拿过他的折扇展开一看,她看着折扇徐徐念到:“此时望你不望你……呃……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七个字,她念错了四个字。看见她没有礼貌拿过自己的折扇,还念错了字,方余墨也没有气恼。竟然还微微一笑,“小姐好文采。”
陈良蓁有股力气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她尝了一下桌子上的糕点,很甜腻的味道,她并不喜欢。
看见她吃了一口就放下了,方余墨道:“对面茶楼的桃花酥味道不错,比这儿的糕点好吃。”
陈良蓁看着他没有收敛的目光,撇过脸,“你是想邀请我和你一起游玩?”
方余墨站起来行了一礼,“小姐可愿同往?”
陈良蓁摇了摇头,“我这个人懒得很,只想吃不想出力。要是还让我去对面河岸买桃花酥,唉,不想走路。”
方余墨那么聪明,怎么听不懂她话里拒绝的意思,“既然小姐不想出力,那我便去买……”
陈良蓁不知道他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非要纠缠她。她心下烦闷,故意刁难他,“你走过去可得多久?我可不会等你的,除非你从这楼上跳下去……”才来得及的话还没说出口。
光影一闪,方余墨单手撑着栏杆跳了下去,这里又高又险,即便他不会摔死,掉进江里也会被淹死。
来不及多想,陈良蓁立马起身,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折扇跟着跳了下去,她脚尖在临江楼的外墙轻点,眼看见前面的白色身影,她腿一蹬到了他的身前,搂住他的腰,再几个旋身到了江面上的轻舟上。
好俊俏的功夫,方余墨都不得不惊叹一声。他由着陈良蓁搂住自己,他握住她的手腕也没有松开手。
“多谢陈大小姐再次救了我。”
陈良蓁看见自己湿了的衣角出神,她听见方余墨的声音回神,她把折扇还给他,“方大人,今天我都抱你两次了,要是再这样,我们的关系可就说不清了。”
方余墨眼中神采一闪而过,那岂不是更好,为什么要说清楚?
方余墨和陈良蓁一同进了画舫,陈良蓁似乎也放弃了和他刻意保持距离,她皱起眉头,“你知道我会武,所以跳了下来?”
方余墨摇头,“不知,我只想给你买桃花酥。”
他的一句想为她买桃花酥,差点让她背上谋杀朝廷重臣的罪名。陈良蓁抽回手,“方大人,以后不可如此鲁莽。”
方余墨的心情很好,给陈良蓁介绍江景,他不亏是文化人,名胜古迹,历史文化都能娓娓道来。但是陈良蓁听得心不在焉,就怕这位皇帝的执笔大人突发奇想跑陈家去提亲。
她也没有心思吃方余墨的桃花酥了,船还没靠岸,她就施展平生绝学轻功“上云梯”,道了一声“告辞”,脚尖在水面轻点,跳上岸堤走了。
方余墨看着她的背影捏紧手里的折扇,他一向不合闺阁之女的眼缘,前段时间还和户部尚书的女儿杜明月退了婚。
就因为他这满头白发,别人见面都恭恭敬敬叫他一声方大人,其实都背地里议论他工于心计,精于算计才把头发磨白了,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成了太子的老师。
他好一听一点的外号是“白客”,不好听的外号就是“白鬼”,他的外形就像鬼一样。
原来她也讨厌自己,与别人没有什么不同。
陈良蓁很快就把方余墨的事情忘记了,她这几日忧心忡忡,原在老家的时候她会上山调理身体。来了京城以后,一时还没法医治身上的这些沉疴旧疾。
师父给她了一封信,让她进京找容章道士给她治病,上了山结果人家不见她。
听说这位道士是御医,有几日会进宫给各位娘娘送平安符,大多时间他都在山上清修。
悦儿跟着陈良蓁一起上山,没想到那个勤劳的丫头看见山上有新鲜的竹笋顿时走不动了,非要去掰竹笋,装了满满一马车,陈良蓁都没法坐马车了。
她只得让悦儿和马夫拉了一大车竹笋和野香葱先回去,等她在容章道士那儿吃了闭门羹后,悦儿还没回来,这时已经下起了大雨,悦儿一时半会也不会回来了。
陈良蓁站在树下准备等雨小了再走,她穿着青色衣袍,头上别着墨玉发簪,方余墨在马车上隔老远就看见了她,他以为可以放下这人,没想到再次看见她,心里还是很在意。
他让马车停了下来,手里拿了油纸伞下来,“陈大小姐?”
陈良蓁抬头一看,又是他,头顶被遮住,她心里默默叹气,真是躲都躲不掉。
陈良蓁跟着他一起上了马车,她头发已经有一些湿润了,方余墨递过棉巾,陈良蓁没有接。
“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方余墨问得很直接,她该不会以为自己跟踪她吧?
陈良蓁伸手接过他的棉巾,“没有,我命数不好,这么多年很多人见了我都避着走,你还是真人看一下,没想到他说他这几日在炼丹,要看炉子,怕火炉炸了,没空理我。”意思就没见着。
方余墨点头,“容章真人是我伯父,我上山就是去看他。我为你引荐,他定不会推三阻四的。”没想到两人还有这层关系。
陈良蓁道了谢,她知道她要是拒绝的话,这人还是会顽固不化地帮她引荐的,干脆道谢了还好一点。
陈良蓁回到家里,仲氏把她接进院里,“家里来了贵客,指名道姓让你去招待呢。”
陈良蓁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那固执的人该不会追家里来了吧?
果然,他见到了方余墨,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头戴方巾,穿着儒衫。陈国公邀他给陈家善和其他几个后辈教授几天功课。
方余墨答应了,陈国公万分高兴,这可是太子的老师之一,春闱的时候他也会看题出题的。
和他攀上关系,他们陈家后辈几个可是有福了。方余墨表示他很欣赏陈大将军和陈小将军的遗风,想去将军府小住,顺便瞻仰一下将军府。
陈国公自然答应,方余墨话里藏话提了一下陈良蓁,太夫人连忙安排陈良蓁住进内院,把周姨娘和陈良蓉接隔壁院住。
方余墨就住陈良蓁隔壁,明显图谋不轨。
陈良蓁虽然心里抵触,但不得不去隔壁见他一面,进门她行了一礼,“方大人。”
方余墨起身见礼,只要有外人在场时,他说话都不会那么孟浪,他看起来温润如玉,仲氏也很客气。
两人说了一些场面话,陈良蓁在旁边默不作声,等仲氏走了以后,陈良蓁觉得自己有一些话必须给他说明白,“方大人,我不喜欢你。”
方余墨淡淡道:“我知道,但是我很喜欢你,所以使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请你见谅。”
陈良蓁握着茶杯的手一顿,她皱起了眉头,她的下腹隐隐发热,胸胀气闷。
“你在茶杯里下了什么?”
方余墨对她微微一笑,“宫里的秘制春药。”
“咔嚓”一下,陈良蓁手里的茶杯碎裂开,茶水溅了她一手。
“你!”她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男子,当着她的面给她下春药,还面不改色地说出来。
她瞪着方余墨,深吸一口气,“解药呢?”
方余墨摇了摇头,“没有解药,需得男女交欢。”
明知他图谋不轨,她还希望他有解药,她无奈一笑,“要是不呢?”
方余墨伸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会气血倒流而死,刚才你喝了,我这杯也放了。”
他把茶杯放下,“我知道你脾气倔,心想着大不了一死了之,不过我要是因为没有缓解这春毒在陈府爆体身亡的话……”
陈良蓁转头看着他,“方余墨!你要算计我可以直接去陈府提亲,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你要是在我陈府死了,这边担不起这个责。”
“你见了我就跑,我要是去提亲,你搞一个假死脱身,或临时反悔退婚,或者一拳敲晕我什么的……我不是拿你没办法吗?”
陈良蓁冷笑了一声,“你对我的路数倒是清楚,我现在就想一拳敲晕你。”
“这药三个时辰后是发作最凶猛的时候,需得连续交欢足足一个时辰,一日一次,连续三日放可解了情毒。”方余墨平静地说着,这么惊涛骇浪有辱斯文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仿佛再正常不过了。
陈良蓁气得又要发作,她堪堪忍住,想说你下药真够猛的,说了的话,他岂不是太得意了。
她对着他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他的手攥着,“好,就按你说的办,三日后我就饮毒自尽,我就让你尝一下得到后又失去的感觉。”
刚才表情还平静,暗含得意的方余墨明显慌乱了,他伸手握住陈良蓁的手,“良蓁……别这样,你别做傻事。”
陈良蓁抽出手行了一礼,“我在隔壁房里等你。”她转身出了门。
她会自尽个屁,陈良蓁惜命得很,她只是看不惯他以为可以拿捏她的那表情,她故意气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