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禾急忙将画纸卷起来,回头看去,来人却是云清,不由松了口气。但瞧云清脸色苍白,看起来很是不好,忙打手语道:你怎么了?是病了么?脸色这般难看。
云清摇摇头,抬眼看他,眸中尽是惶惶不安。
沈嘉禾从未见他这般神情,心中一紧,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云清却只是一味摇头。
沈嘉禾快速道:你快告诉我,别让我着急。
云清看他一眼,转身去关上门窗,这才用手语道:昨夜亥时,我看见……魏大公子进了世子妃的院子。
沈嘉禾骤然一惊,道: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云清道:我看得清清楚楚,绝不会有错。
沈嘉禾惊得说不出话来。
深更半夜,魏衍去世子妃那里做什么?
即使是青天白日,魏衍一个外姓男子,也没有踏足女眷居所的道理。
沈嘉禾惊疑不定,沉默良久,才道:此事实在非同寻常,你切不可再同旁人提起,否则会惹上杀身之祸。
云清用力点头,道: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顿了顿,他又道:你觉得,他们是何关系?
答案实在显而易见。
沈嘉禾却摇摇头,道:他们是何关系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你就当什么都没看到,不要表现出任何异样,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做,将这件事彻底烂在肚子里,知道么?
云清点头。
沈嘉禾见他满眼血丝,道:昨夜是不是一夜没合眼?
云清摇头。
沈嘉禾道:要不要在我这儿睡一会儿?
云清摇头,道:这里是魏大公子的地方,我害怕。
沈嘉禾道:那便赶紧回去睡觉,别再胡思乱想。
云清点头,转身走了。
沈嘉禾坐下来,倒了满满一杯茶,一口气喝完,心神这才稍稍安定下来。
他让云清不要胡思乱想,他自己却做不到。
魏衍和公羊素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公羊素筠肚子里的孩子是魏衍的还是裴懿的?
魏衍到底意欲何为?
沈嘉禾越想越觉得心惊,深觉魏衍此人实在恐怖至极,将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中。
他像说服云清那样说服自己,这件事与他无关,他权当不知道,千万不能多管闲事,惹祸上身。
但再见到魏衍时,沈嘉禾却做不到无动于衷,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盯着魏衍看。
魏衍何等敏锐,很快便察觉出异样,抬眼看着沈嘉禾,微微笑道:“你总这样看我,我会以为你暗恋我。”
沈嘉禾垂下眼,研着墨道:“我只是忽然觉得,你同魏凛生得有几分相像。”
“是么?我还是第一次听人如此说。”魏衍放下笔,笑道:“你觉得哪里像?”
沈嘉禾信口胡诌道:“眼睛和鼻子。”
魏衍意味深长地看他半晌,微笑着道:“你该不会是把对凛儿的感情转移到我身上了罢?”
沈嘉禾道:“感情如何能转移?再说,我对他早就死心了。”
“是么?”魏衍顿了顿,道:“那裴懿呢?你喜欢他么?”
沈嘉禾毫不犹豫道:“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