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辈子不再遇见,沈嘉禾绝不会再想起这个人,可老天爷偏安排了这次重逢,沈嘉禾便觉得他须得做点儿什么,否则怎么对得起薛炼的在天之灵?
裴懿蹙眉道:“怎么,你认得他?”
沈嘉禾摇头一笑,道:“我哪里会认得如此显赫之人,只不过瞧他面善,随口一问而已。我乏了,回家罢。”
裴懿将信将疑,与沈嘉禾一同离开春山小馆。
待上了马车,裴懿立即问道:“叶嘉泽同你说了什么?”
沈嘉禾早知逃不过这一问,却还是道:“你非知道不可么?”
裴懿沉声道:“非知不可。”
沈嘉禾叹了口气,道:“他告诉我,我的母亲在三年前亡故了。”
裴懿瞧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微微心疼,却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疑问,道:“他如何会认得你母亲?”
沈嘉禾道:“其中曲折,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裴懿道:“那你便慢慢说给我听。”
沈嘉禾蓦地流下泪来,主动抱住裴懿,将头靠在他肩上,道:“我现在真的非常难受,以后再同你说,好不好?”
无论何时,裴懿对沈嘉禾的眼泪和亲近总是毫无招架之力的。
“好了好了,你既不想说那我不问便是。”裴懿温柔地为他拭泪,“乖,别哭了,你身子才好,哭多伤身。”
沈嘉禾点点头,沉默片刻,带着哭腔道:“我以后能去小王爷府上拜访么?我们还有许多话未说清楚。”
裴懿道:“我陪你一同去。”
沈嘉禾道:“好。”
回到王府,沈嘉禾甚觉疲惫,被裴懿抱上床休息。
他沉沉睡去,梦回少年时,父亲还活着,母亲平安生下弟弟,他与弟弟一同长大,一家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裴懿躺在他身边,见他睡着了还在流泪,可脸上却挂着笑,也不知到底做着好梦还是坏梦。
叹息一声,低头吻去他的眼泪,心中怜惜不已。
晚间,公羊溪林来了。
这段时间,公羊溪林隔三差五便会过来一趟,和裴懿两个人呆在书房里,也不知在商议些什么。
沈嘉禾并不关心,左右也不需他伺候,他便独自坐在院中,默默回想着叶嘉泽白日里同他说的话。
昭文帝在位十八载,夏国早已今非昔比,是四国中最强盛的国家,而北岚孝仁帝昏庸无能,式微到了需要向夏国送质子的地步。原本北岚要送来夏国做质子的人并不是叶嘉泽,而是一位皇子,是叶嘉泽主动请命代替那位皇子来夏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