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禾微微笑起来,道:“这话听着怎么如此耳熟?”
他这一笑,赵佑霆只觉心头撞鹿,骨软筋麻。
沈嘉禾瞧他呆呆地望着自己,有些赧然,道:“还是我请赵公子吃茶罢。”说完,他率先举步进了茶楼。
赵佑霆回神,顿觉懊恼,急忙快步跟上。
依旧是靠窗的位置。
说书先生这回讲的是个青楼女子的情爱故事,正讲到新婚之夜,女子如何娇娜,男子如何缱绻,色授魂与,颠倒衣裳,直听得人心笙摇荡。
赵佑霆原本并不觉得这故事有何趣味,可此时听在耳中,却又是另一番滋味,只觉心痒难耐,脑海中间或浮现出教人面红耳赤的幻想,教人窘迫难当。
沈嘉禾正想着怎么做才能引翳风现身,根本没听说书先生在讲些什么,所以并未觉得如何。
赵佑霆不愿让自己表现得像个色令智昏的登徒子,默默喝了两杯凉茶,强令自己镇定心神,道:“我还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
沈嘉禾道:“我姓沈,名嘉禾。”
赵佑霆略一思索,道:“‘嘉禾,五谷之长,王者德盛,则二苗共秀。’是这个‘嘉禾’吗?”
沈嘉禾道:“正是。”
赵佑霆笑道:“好名字,很配你。”
沈嘉禾饮一口茶,道:“听赵公子口音,不像本地人士。”
赵佑霆道:“我从京城来,随家父经商路过此处,明日便要回京了。”
闻言,沈嘉禾心中一动,沉思片刻,又觉不妥,便收回所想,举起茶杯,道:“我以茶代酒,提前祝赵公子一路顺风。”
赵佑霆与他碰杯,一饮而尽,道:“沈公子去过京城么?”
沈嘉禾微微摇头:“不曾去过。”
赵佑霆紧接着道:“那你可愿随我一同进京游玩?衣食住行我全包了。”
沈嘉禾信口道:“多谢公子相邀,我虽愿意,然境况不允。我乃家中独子,家父早逝,家母又体弱多病,实在离不开我。”
赵佑霆不觉流露怜悯之色,蓦觉冒犯,急忙敛去,道:“若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沈公子但说无妨。”
沈嘉禾道:“你我萍水相逢,我怎可麻烦于你。”
赵佑霆急道:“你我虽是萍水相逢,但却一见如故,沈公子——”
他忽然顿住,转而道:“敢问沈公子年方几何?”
沈嘉禾一愣,道:“十七。”
“我十八,比你长了一岁。”赵佑霆道:“公子来公子去的实在生分得很,不如你我义结金兰,兄弟相称,你……你可愿意么?”
义结金兰?
不知为何,沈嘉禾心中忽有些澎湃。
他曾读过许多荡气回肠的江湖故事,都是从义结金兰开始的。
赵佑霆言谈举止皆彬彬有礼,气宇不凡,一表人才,这样的人向他表露结交之意,实在是他的荣幸。
赵佑霆见他怔愣不语,再次问道:“你愿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