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好不容易把人留住,绝不能轻易放开,他有的是耐心等着鱼儿主动上钩。
鹿厌从诧异中回神,听见谢时深的道歉先是愣住,随后莫名其妙摆手说:“不怪你,不怪你。”
可话音刚落,他转念一想,吃亏的不是自己吗?
他不仅纵容犯罪之人的行为,甚至还期待对方故技重施是怎么回事?
谢时深眼底含笑,专注端详着他语无伦次的模样,温声说道:“屋外雨大,不如进屋吧。”
鹿厌神情恍惚点头答应,红着脸回了屋里,还悄悄舔了下唇角,但他察觉此举后猛地咬住嘴唇,逼着自己不准胡思乱想。
进屋后,谢时深走向暖炉添炭,屋内陷入漫长的安静。
鹿厌偷偷观察他,脑袋里全是杨承希和谢允漫所言,那些话宛如狂风骤雨卷席着他,让他面红耳赤,未曾注意自己的视线停在谢时深的身下。
谢时深转身便瞧见呆若木鸡的鹿厌,发现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全神贯注盯着一处,随后悄无声息笑了声,干脆顶着目光从容靠近。
眼看身影放大,鹿厌惊慌收回视线,失措后退两步,直至背脊抵在墙上才意识到退无可退,羞耻心顿时泛滥,让他闭着眼不愿面对。
谢时深心中存疑,毕竟情难自禁时,连喘息声都像撒娇的人,今日怎的这般肆无忌惮。
他负手在身后,微微弯腰,逼近问道:“今日去了何处?”
鹿厌能感觉到温热的呼吸洒在脸上,即使不睁眼,也可想两人距离之近。
他紧闭双眼埋头身前,紧张回道:“去、去梧桐院。”
“嗯。”谢时深轻声回了句,却并未追着问,而是转移话题说,“过几日我可能不在,若你无聊,便回梧桐院住上两日也无妨。”
话落,鹿厌心头一跳,意识到他要行动了,猛地睁眼抬首看去,毫无防备闯入一双温柔的眼眸中。
谢时深凝视着他,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惶恐,虽然明白他此刻所想,却还是耐心等着他主动询问。
果不其然,鹿厌还是没忍住问:“是要做那件事了吗?”
他终究还是不敢直接询问刺杀太子一事,声音小到几乎快要消失,哪怕有雷鸣暴雨遮掩,他仍旧担心隔墙有耳。
谢时深轻轻颔首,“别担心,很快就回来了。”
片刻前暧昧的气氛一扫而空,鹿厌提心吊胆问:“你不带上我吗?”
他的双眼带着担忧,漂亮的眼睛像迷失森林里的幼兽,害怕而迷茫。
谢时深心软了,连语气都变轻,生怕他一个不慎落泪。
“这只是小事。”谢时深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拨开落在他额前的碎发,“漫漫和杨承希还在家,我不放心把他们交给旁人,希望你替我护着他们。”
鹿厌无法反驳这番话,他清楚谢时深心思深沉,能将这等大事相告自己,可见其信任。
他忘了躲开谢时深的手,反倒不自觉贴紧些,因不能相随而失落垂眼,“此行凶险,有我在的话,一定会解决得更快的。”
多委屈的语气,让谢时深愈发于心不忍。
他不否认鹿厌,只因他远比鹿厌自己更清楚此言分量,但正是风险大,他更不能带着鹿厌一起冒险。
心上人在前世伤痕累累,今生又岂能再跟着受苦。
谢时深捧着他的脸颊与之直视,一字一句问道:“小鹿,你会在家等我回来吗?”
鹿厌明白谢时深心意已决,尽管知晓安排即命令,可还是控制不住担心,点头的同时急切问道:“那你会平安无事回来吗?”
谢时深听见他主动关心,眼底掠过一抹喜色,唇角的笑意加深,捏了捏他脸颊上的软肉,颔首说:“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