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放手,她休想从他身边逃走。
卧室门外,张嫂轻轻敲门:“浅浅?”
她担心出事,尽管没有人应答,也只能不厌其烦的敲着:“浅浅你乖,把门开开,别闷在屋子里,你吃点儿东西好吗?”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才终于被打开。
张嫂乍一看到面前那张苍白虚弱的小脸,忙背过身去擦眼角滑落的泪水。
说出口的声音沙哑难听:“我不想吃,您不用麻烦了。”
“浅浅啊,怎么样也别和自己身体过不去。”张嫂心里着急,她照顾着这个孩子从小长大,这几天光是看到她这副憔悴的模样,自己的心都疼死了。怎么那为人父母的反而不见了人影!
可是她再看不惯,再替浅浅不值和生气,终究也只是个外人。
裴涪浅微微摇了下头,真的没有胃口:“我真的吃不下。”
“哎。”张嫂叹气,没办法再勉强她,只能说:“那你饿了的时候一定要说,我就在楼下,你别害怕啊。”
她犹自轻笑一声,自嘲的勾起唇角。
再没什么能让她害怕的了。
犹豫了下,张嫂纠结着开口:“那个浅浅啊,你同学一直在门口站着,他天天来,我说了你不在他也不走,你看…..”
话还没被说完,裴涪浅就冷淡的打断了:“他爱呆多久就让他呆多久,说我不在就行了。”
转身,她回房间,带上了门。
顺势仰躺在床上,没多会儿就又睡着了。
阳台上的落地窗帘始终严实的遮住了所有的阳光,从未被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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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七日的那一天,肖裕起了一大早,特意在洗手间把自己收拾的体体面面,意气风发。
到一楼餐厅时,全家人都坐在那里等着他,他拉开椅子,如往常那般自然的坐下。
喝了一口热粥,他抬头看一眼,静悄悄的。
除了他以外,竟没人动筷子。
低头又舀了一勺白粥,才开口:“怎么都不吃,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字?”
还能调侃,肖靳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忍着心底的酸涩,他低头去动筷子,边说:“吃,吃。”
肖裕不再说话,安静低头享用早餐。
父母不方便多说什么,肖靳只能一再的找话聊:“你别急时间还早,我一会儿送你去考场。”
肖裕点了下头没反对。
食不知味也许是肖老大此刻最明确的感受,想到昨晚自己手机上的那条短信,他只能在心底叹一声气。
那是考场附近酒店的取消订单通知,肖裕原本是用他的信用卡定了两间套房的。尽管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可他始终确信着她一定会去参加高考。
肖靳不知道自己还能劝些什么。偏头看了一眼,父母的表情也并不怎么好。
直到看着那两个孩子拉开家门,和怡再也忍不住的上前一步,整了整小儿子的衬衣领子,轻轻拍了拍,说道:“别为难自己,不管考的怎么样都没关系。”
肖裕勾了下唇,淡淡挑眉:“您多虑了,我会好好考的。”
不只是考试呐。
和怡低下头去,心却像是被人撕扯着的疼痛。
母子连心,她的儿子心里不舒坦,她这个做母亲真的能感同身受。
只能点一点头,没什么力气的说:“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