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里剩下的串都塞进他的掌心里,笑了下:“这么严肃的保证啊,要是你再来怎么办?”
林初霁就差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不可能的,不然我跟你姓。”
谢琰又笑,看着他的头发被风吹乱,忍着伸手想要帮忙整理的冲动,低声说:“太严重了,不至于。”
林初霁为了表达自己的确对他没有半分念头,吃完后,他还特意把自己的帐篷挪到了最远处,和谢琰的一南一北,中间隔了十来顶距离。
为了看一早的日出,大家很早就互相道了晚安,这一片岛屿瞬间安静下来,只剩风声。
谢琰不想错过晚上的风景,独自坐在帐篷拉开的边缘,举着相机随意拍着天际和远方。
他的眼睛抵在相机上,视线变窄,视野被剥夺,只感觉身上一重。
“林初霁?”
谢琰根本没看清来人,感觉对方摇摇欲坠,下意识就伸手把人扣了回来。
那一截腰的宽度,手一碰就轻易能够认出。
林初霁双手环着他的腰,脑袋往温热的脖颈里钻:“冷。”
谢琰乐了。
欲盖弥彰搬了帐篷位置,还是跑来了。
他举着相机,粗糙地录了一段,自己还当画外音的旁白:“林初霁同学半夜又跑过来了,他晚上说什么来着,再来就跟我姓,证据确凿。”
林初霁不理他,只是整个人往他怀里钻。
因为他胡乱的动作,闹得谢琰平衡不稳,两人狼狈地往后倒,啪嗒一声巨响,差点把帐篷掀翻。
是安静的夜里巨大的声响。
以及两个男生一深一浅的闷哼。
“什么声音啊?”隔壁的沈以南被闹醒,嘟囔了声。
“哥,是你在说话吗?我靠,这附近不会有野兽吧。”沈以北心电感应似的睁了眼,伸手打算拉帐篷的拉链出去看看。
动静一个接一个,旁边的几顶帐篷也陆陆续续醒了,亮起了灯。
谢琰把林初霁扣在怀里,翻身利落滚进了帐篷,拉下挡帘,长长舒了口气。
林初霁被摆弄来去,仍在梦里,不知身处何地,下意识先作挣扎:“不要……放开……唔……”
“别说话。”谢琰提醒他。
感觉对方跟自己紧密相贴,却不能动弹半分,只能撑着手臂虚空在他上方,憋出了一身的汗。
而林初霁呼吸不畅,发出一声又一声让人面红耳赤的轻哼。
谢琰被迫伸手捂住了他的唇。
轻轻软软印在掌心上,柔软潮湿,触感让人心口一颤。
“你再大点儿声,所有人都过来了。”他哑声说。
林初霁嘴唇张张合合,听不清在说什么,只是一下又一下碰触着他的掌心。
“你真的……”谢琰面红耳赤,一下子找不到形容词,又卡在那。
却被这柔软的触碰闹得头皮发麻,浑身僵硬,不自觉用力更紧。
林初霁自顾自挣扎着动了下,手臂碰到帐篷的支架,又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动静。
谢琰松开了他,另一只手掌握着他的后颈,一边起身,一边提醒道:“真想让大家来围观?行,反正我行得正坐得直,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就怕你觉得丢人。”
林初霁嘟囔了声,大概是嫌他太吵,表情有些不满。
“谢老板,是不是你那边的声音,我过来了啊?”隔着一层布,一道手电筒的光直直照过来。
帐篷外脚步繁杂,谢琰只能二度用手捂着林初霁的嘴巴,防止他发出更多的声音。
此刻对上视线,才发现他明明睁着眼睛,但瞳孔里透露出空洞和迷茫,没有任何情绪。
方才的旖旎烟消云散,谢琰陷入沉思。
林初霁完全不像是最后一晚非要来自己这儿占点便宜的模样,更像是被人欺负了躲起来的小可怜,连睫毛都带着潮湿,让人无端开始心软。
谢琰手指戳在他的脸颊上,正准备问他怎么了,身后传来说话的声音。
“我进来了。”沈以南伸手就要划开他的帐篷拉链。
谢琰没辙,飞速拉过自己的睡袋,把林初霁囫囵塞了进去。
然而对方不太配合,还露了两条白皙笔直的小腿在外面,他实在没办法,又拿外套十分严实地盖上去,遮挡个干净。
拉链被拉开,沈以南凑进来一个脑袋,迷迷糊糊道:“咋了?”
谢琰面色平静,手掌压在自己的外套上,示意林初霁不要乱动,心跳却不太平静:“相机不小心掉了,别大惊小怪的。”
“是吗?我刚好像看到有两个影子,不只一个人吧。”沈以南晃着手电筒,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谢琰身体前倾,伸手推他脑袋跟推狗似的:“做梦呢吧,是我睡袋的影子。”
沈以南眯着眼睛审视了他几秒钟,判断道:“你不对劲,你刚眼睛往左边扫了五毫米的距离,你是不是藏人了?”
“藏谁了?”听到这话,隔壁沈以北转过头,瞬间了无睡意。
远处还有好几个帐篷露出吃瓜的脑袋,嚷嚷道:“谢老板野外玩这么刺激的吗?谁啊谁啊?”
谢琰:。
谢琰头一回发现朋友之间太过了解也不是什么好事,面无表情说:“没有,再造谣告你们诽谤。”
“好,那我回去了。”沈以南把脑袋缩了回去,吆喝大家别看热闹,“睡吧睡吧,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