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回家前他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那现在他最后的那点期待也都随着这些碎纸片一起化为灰烬了。
“说什么呢?普通的账本而已,十年前的东西,哪能留那么久。”
孟梵神色复杂地看了孟时禹一眼,心下了然,扔了棍子,看着地上的灰烬随风而散,过了许久才说道:
“时禹啊,十年前的事,你都知道了对吧?”
“对。”孟时禹僵硬地点头,他现在已经分不清父亲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
可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说怎么劝,就听孟梵释然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作为父亲我不想撒谎,我可以实话告诉你的是,方秋海才是真正的刽子手,连振丰的妻子和孩子不是我害死的,但我也没救人,连振丰的公司也不是我搞垮的,但我却是帮凶。
“你什么都不用说,也不用劝我,我的确后悔过,但我不会去自首的,我相信当年的证据清理得足够干净,如果有那么一天……警方真的找到证据了,那我也无话可说,但在没有证据之前,我是不会认的。”
孟时禹攥着那块碎片一度觉得自己好像失声了,复杂的情绪像是千万根针扎在他的喉咙上,让他几次欲言又止。
孟梵见孟时禹始终沉默,没什么情绪地扯了扯嘴角:“怎么?不愿意再和我这样的父亲说话了吗?”
“话都让您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孟时禹忍着眼眶的酸涩,失望问道:
“所以您当初把连振丰的身份以交易的方式透给方聿寻时,是想借刀杀人吗?”
孟梵不置可否,只是单手插进口袋里抚摸着一张照片,平静说道:
“我答应过你妈妈,不论如何要撑起这个家,给你最好的,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别用我妈当借口。”孟时禹冷声打断,“这不是你走错路伤害别人的理由。”
“时禹啊,你和你妈妈真的很像。”孟梵带着几分追思开口,随后话锋一转,“这段时间你就在家里吧,公司那边暂时别去了。”
“怎么?您想关着我?”孟时禹许是气急了,浑身都散发着凌厉的气势。
孟梵摇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接下来这段时间不会太平,我们这一辈的恩怨就由我们这一辈的人来了结,你们小辈就别掺和了,不会太久的。”
孟时禹眉头紧锁,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阳台的门突然被推开,紧接着就有几个保镖打扮的男人朝他走了过来。
“爸?您不会来真的吧?”孟时禹后退了两步,他不认为自己能一打七。
孟梵狠心转过身去,背对孟时禹挥了挥手:“家里什么都不缺,不会委屈了你的。”
话落,七个保镖一拥而上,孟时禹压根就没想过靠打打出去,扭头就朝着阳台边冲过去,二层别墅的高度而已,下面是草坪,还有个躺椅的遮阳棚,摔不死,能跳!
然而就在孟时禹起跳的前一秒,一个膀大腰圆的保镖直接拎着他的衣领子就把他薅了回来,为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