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忽如电流穿过,她竟无端又忆起昨夜发生过的那一幕。
那个与此时此刻的温如绯,截然不同的另一个温如绯。
所以
凌暮色心下突生一个问题,她不知道为何迫切想要知道,温如绯现在这个笑容,是真实流露,还是在演一个温柔神情的形象。
又或者,其实她不过是在强颜欢笑,不是那种演,而是一种强行逼着自己去做出的伪装。
谁知道呢,凌暮色,好了,你可以停止你的思考了。
凌暮色及时提醒自己不必去多想,别因此反而让原本设计好的一切又被扭转,出现不必要的改变。
好。她笑着应一声,乖顺地又咬下一口面包,嚼完了才说,特别好吃,如绯,你也吃。
温如绯颔首,终于也吃了一口。
凌暮色视线不离她,手上却继续刚才未完的动作,趁机拧开豆浆盖子。
好吃吧?见温如绯已吃下那一口面包,凌暮色赶紧开口询问。
无论温如绯是哪一种,但她知道自己百分百是在演。
温如绯应声:嗯,好吃。
这一瞬,凌暮色从温如绯眼中看出一抹似有若无的苦涩,竟刺得她自己心脏亦是一疼,眼眶再度微润。
那苦涩好像会传染一般,从温如绯那里传到了凌暮色心中,并且不知怎么,好像被传染的那个人出现的苦涩会更深更深。
凌暮色感觉自己现在正是这样一种状态,莫名想哭,却又不可能真的放任自己哭出来。
暮色,你还记得以前吗?
正当凌暮色想要提醒温如绯自己赶紧去把早饭吃了时,温如绯却先她一步开了口,不得不让凌暮色将即将从齿缝间钻出的话又重新咽回肚里。
她知道温如绯这个问题并不是为了考验自己,而是要讲故事了。
于是她不应声,选择认真当个在那温如绯那里应该能称得上合格的倾听者,听温如绯继续讲下去,那时候我们正在热恋,很多次我们就是这样,东西只有一样,但必须分着一起吃,你一口我一口,你一口我一口,直到最后一口那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
温如绯的语气如春日里的风,带着暖意极轻柔地拂过她心尖,凌暮色浑身小幅度地颤栗一下,心中那股酸涩感更甚。
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顺势问道:现在呢?
现在温如绯有意无意拖长这个音,同时声音低下去,似是回想起什么,接着回道,当然是更幸福了。
她的神情,她的眼神,她的话语,一切看起来都太真太真,就好像她当真沉浸在了与凌暮色的幸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