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深蓝小队的队员都还在一块厮混着,只是彼此都心有灵犀不再提小时候那些中二的行为。太丢脸。
说回匡放手黑心狠的事迹,没个三天三夜说不完。
陈有德恨他,又杵他,所以这次呼朋唤友凑了二十来个人,势必要把匡放揍一顿狠的。
但匡放这狗东西,从不按套路出牌,打得过就跟你玩命打,打不过,扭头就跑,跑得比兔子还快。
陈有德一伙人追了三条街,愣是连衣角都没摸到,直到形成现在这样的僵局。
一个在上,一群在下。
下面的上不去,上面的死活不下来,还他妈跟逗狗一样逗他们。
“来啊来啊。”
陈有德往地上啐了口,“老子今天不弄死你,我不姓陈”
“知道知道,你姓猪。”
陈有德气得头发冒烟,他踹了脚旁边的人,“都给我往上爬,往上跳”
匡放眯起眼睛,抬手一棒子就把准备跳上来的男生给拍到了地上,他看着还是少年味的单薄,衬衫衣角扬起来,腰细韧,可下手却狠得吓人,带着把人脑袋给拍碎的架势。
这可激怒了底下的人,把人当猫狗一样逗呢,这能忍吗指定不能
二十来个人蜂拥着想去把匡放给扯下来,爬不上去,就搞一个人垫脚。
格子言从出租车上下来,他走到巷子口,身后站着深蓝小队几个气喘吁吁的队员。
他看见的就是神似打地鼠的这么一幕。
匡放敲得兴起,噼里啪啦的,哀嚎声遍起。少年眼睛都敲红了。
赵想成撕心裂肺地喊了声“放哥哥哥”
匡放手里的棍子正举在半空中,一凝,缓缓抬头,看见了站在巷子口的几个人,尤其是看见了格子言冷冷淡淡地站在远处,他嘴张开,“我c”
没草出一句完整的话,下面的人已经趁他走神,一把拉住他裤脚,直接把他拽了下来。
少年扎扎实实摔在地上,头磕着了,抱着头半天缓不过来,“等等等,老子说等等你们听不见等我站起来。”他疼得呲牙咧嘴,还不忘怒吼,“你们他妈的把格子言带来干嘛”
赵想成见匡放挨揍,仰天长啸给自己加了把油才往那头冲,一边冲一边喊,“他不来,你肯定得跟他们这群杂种死干我们要速战速决”
格子言身边的几个人都擦身而过冲去帮匡放打架了,夏娅虽然是个女生,但她从不按照社会上对女生的刻板印象生活。
她打架是里头除匡放和路子阳以外最狠的,虽然狠辣排第三,可她手法之下流,能排第一。
“哎哟喂谁掏我屁股”
“夏娅你能不能搞点上台面草,你再掐老子蛋试试”
夏娅被一把抓住头发,她高但瘦,被拧着头往地上摁时,脖子上青筋暴起好几管,额头上冒出汗珠,她直接一口咬在男生大腿上,捏紧拳头猛锤人家肚子,“抓老娘头发,找死找死找死找死找死找死找死”
对面人多,匡放这边虽说又不要命又不要脸,却还是逐渐开始落下风。
吴栋是个学霸,梦想是当一名为人民服务的科学家,他不好斗,但由于深蓝小队整天客观性的惹是生非,让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他一身腱子肉也不是锻炼出来的,更不是做题得到的,而是被爸妈追着打,被老师追着打,被高一高二高三学长追着打,他常说,这样显得他很不学霸,很不为人民服务。
此刻的吴栋,气喘吁吁,眼镜早就不知道飞去了哪里,他抓住一个男生的领子把人丢了出去,后面一个人上来就给了他后背一脚,他踉跄着扑在地上,“无语无语,你们把我打死了,学校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竞赛谁去啊”
路子阳打架的路数都是跟匡放学来的,但他面硬心软,下不了手,就学不到匡放的精髓。
匡放一巴掌扇在人的脸上,能给对方把脸上咀嚼肌都给抽散咯。
少年衬衫被后面的人拉住,他回身一脚把人家踹飞一两米,攥着拳头继续面无表情地锤手里的人,打沙包一样。
陈有德从混乱中爬出来,他抹了把脸上的灰,眼神盯上了远处蹲着的格子言。
这群狗崽子的中心是两个,匡放算一个,格子言也是一个,这都是附中众所周知的。
格子言是正儿八经的好学生,学神,老师家长手心里的天使宝贝,女生们眼中的完美男友人设。这才初三呢,就已经呈现了所到之处花见花开车爆胎的趋势,等真长大了还得了。
但格子言又不常跟匡放他们鬼混,多半是个软蛋。陈有德反正是这么推断的。
陈有德跌跌撞撞地拾起墙边的一根棍子,拨开面前挡路的人,直接朝格子言跑了过去。
打蛇打七寸,格子言就是深蓝小队的七寸。
夏娅最先注意到陈有德的动态,她眼睛瞪大,被人偷袭踹倒都没放在心上,她喊得撕心裂肺,像一头哞哞惨叫的牛,“日啊谁去救我们公主啊”
吴栋、赵想成、路子阳不约而同看向格子言所在的方向,三人一同从对手手里挣扎起来,匡放最先挣脱。
匡放神色光速冷下来,不再是吊儿郎当的模样,低头抄起一块砖就追了上去。
陈有德一边奔跑一边发出邪恶又得意的笑声,他见格子言蹲着完全没动,以为对方一定是被自己吓傻了。
“要怪就怪你兄弟爱惹事,受死吧啊”扬起棍子准备给格子言一击重棍的陈有德,僵化在半空中。
他眼珠转了转,额角滴下汗珠,却连一动都不敢动,咽口水就更不敢了。
蹲着的格子言懒洋洋地托着腮,表情跟之前看戏时相比没有任何变化,唯一有变的是他手里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把伸缩刀。刀尖正好抵在陈有德的喉结前方。
“离我远点,我有洁癖。”他清清爽爽的,不染凡尘气,像是刚从某个花店或者书店里出现,可眸光却比刀锋还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