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月的声气越来越小,终是沉沉地赖在了垣市怀中,胡缠道,“流洇若是看到了,肯定会和月儿一样,羡慕…不忍…打扰……”
垣市没有接话,抱着林中月坐了一会儿,才唤了人,让人把林中月小心地扶进去睡下了。
“晏七,让人给子鱼递信,说师流洇那边查不到中月的消息,是本宫让藏的,跟我们的人没有关系。”垣市淡道,“另外,以后师流洇的事,全部交给子鱼处理,谁也不要给本宫说。”
“是。”晏七并未从暗处出来,应了便是退去。
☆、谏言
柳王一连一个月未上朝,垣市居柳王府上,自是无人敢说什么,风原寺之会过去,半月之来,各地再无其它之事,奏折之上,只有一件事。
奉请遗诏。
郑有盈不显声色地坐在天启殿的凰座上,垣宸平龙座于旁,听着贺铭礼出列道,“至今日,奉请遗诏之奏,三十二大州府,北防十城,明州,以及南巫州外群岛之地,皆尽上奏奉请遗诏。太后,您再不做决断,只怕,朝事,是要断了。”
“这么说,到今日,整个大晋的州府全都上奏完了?”
郑有盈转了转食指上的玉环,低眉道,“这天下,虽是朕主政,权也是皇帝十六亲政之前。天下,终究是皇帝的天下,朕做不得主。你们,问皇上便是。”
“母后这话就不对了。天下是民之天下,为君者,尊天敬地,平民安国,不过一辛劳者尔,何谈是朕的天下?”
垣宸背脊挺直,侧首望着郑有盈,龙冠珠玉遮颜,平静道,“母后辛劳,处事自来比儿臣更有方寸。以民向观者,三十二州府父母官,皆是民言之表,母后何来问朕之言?”
“那皇帝的意思,是要以民而请了?”郑有盈言底听不出个什么语气,续道,“既是如此,那便请。”
说完,郑有盈示意殿前朝礼监。
朝礼监上前,正要呼退朝之言,左列文臣之中走出一人,红缁端然,朝冠一珠,带玉三节,玄端以云纹而绕,径直跪礼行道,“太后,既是以民之言,那饿鬼之戏,亦是民言。臣平未时,五品谏臣,当此谏言,还望太后明议。”
“此事,你要问左成安。”郑有盈一扫,左成安立时从臣列里出来。
京府政府司自来比外州之地要高一阶,因此外州三品府司,到了京畿又高了一品。
晋朝服,文臣红缁,以红压玄,帽玄而带红,冠玉,以腰带扣玉而做分别。
宗亲王族,以红玉为扣。内阁以紫玉为扣,再来部臣,则以翠玉为扣。一品臣七玉,往下走,挨个递减。
武臣则以玄压红,带扣玉中令镶骨,骨分鹿,马,牛,象征王以鹿逐,将以马奔,兵以牛牵为则。鹿骨不涂色,往往以三界牌为准。马涂赤色,牛骨则磨白便可,因此,晋朝对武臣亦有赤马将、麒麟将的说辞。麒麟将则是其前衣黑色玄端是以红麒麟纹为主。
左成安二品文臣,朝冠一珠,带玉六节。
朝冠一珠,但不是没有加珠之人。加珠者,一般是基于臣品之外的额外嘉奖,无此殊荣者,自是同等而列。论晋起,加珠者,少之又少,只有当初林武城的林祖擎在元帝封侯不封王的情况下,才额外加封一珠,为人戏称双珠武候,是为殊荣。
“师流洇一力承担此戏此文皆是她一人所做,并无旁人参与。”
左成安跪道,“其虽未得臣品公文,但得长公主亲口一诺,已是位于艺臣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