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脸颊,“你瞅瞅,都被打上印记了,以后可没法嫁人了。”
“我不过是句气话!”师流洇震惊了,再端不住平静,起身走到她面前,托住林中月的脸颊,仔细看着上面的纹绣,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师姐姐,你别哭啊,这是你寨中的纹法,我特意让她们纹的,这样,你就知道,我是真的找到了的。”林中月伸手过来,想要去擦师流洇的眼泪,却是被师流洇一甩手给打开了。
“小骗子,你就会骗我!”师流洇眼泪掉的一颗一颗的,收的倒也挺快,一伸手,擦得干干净净,言底也是清清脆脆的疏离。
手上还火辣辣的,林中月沉默了,慢慢收回了手,人也缩了回去,压轻了声道,“师姐姐,你的话,我一直在意在心的,何曾敢忘了,何曾又想着骗你?你眼下是艺臣了,届时回了越州,她们见到也定然欢喜。”
“越州?”师流洇惊疑,撇开的眼转回来,无法相信地看着林中月。
林中月挽唇一笑,道,“师姐姐别担心,我呢,别的本事没有,就嘴巴厉害一些,劝降了她们,现下有越州府司李大人好生照顾着她们。她们留下的人不多,不足百人,李大人还是照顾得过来。你放心。”
林中月的笑,太过讨好,温温浅浅的,都是她眸底的澄澈欢喜,哪里还有记忆中模糊的耍赖模样?
师流洇怔怔地望着她,好似眼前这个人是今日第一次见面,重新认识过一般,让人第一次的想好好的看清她的模样。
可怎么看清?
最醒目的,是那大片的纹绣,纹的是她记忆中的殷血花,那些生长在她久远记忆中的殷血花。而其中的一个‘奴’字,正是对待敌人的方式。林中月是晋土中人,入了寨,必定是要被当做敌人的。她是吃了多少苦,才能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让她‘放心’两个字。
“林中月,你当真是最烦人不过了。”
师流洇失了力气,委顿在地上,眼泪再一次地流了下来,缓慢而滚烫的。
“这句话,我听过很多回了。”
林中月蹙蹙鼻头,似乎也忍不住酸涩,挤着字眼道,“我可是清楚记得师姐姐你说这句话时的不耐烦,跟今日的你,一点儿也不一样。”
“是么?”师流洇失神,缓缓滑开眸,指尖再度抹去了泪,平静道,“可惜,你来晚了……”
一句话说完,林中月便白了脸,唇瓣颤抖,眸底慌乱地转了转,最后还是落定在了师流洇身上,压不住颤意道,“师流洇,你不会是……”
风原寺那一青一红的场面落定时,林中月心中便是有过那般想法,现下从师流洇口中确认,她只觉得人是被那些荒林中陡然泼下来的大雨一般,雨滴砸得她整个人都沁凉了。
原来,真正的动情,当真,不过一瞬间的事。
“是。”师流洇似乎是想把一切斩断,再度直视了林中月,冷漠道,“五年前,你缠着我,我只当是哪家不成器的胡闹孩童,不曾讲你的话当真。而那时,我心中也只有身世之事,以及师家社戏之法的传扬之念,并不曾有过情动之念。更以为,你我见过那些佛像枯骨,心中皆是空无,所位情爱情系,于世间所存,皆不过云烟之事,唯有一技可流传百世。但风原寺一会,我师流洇方知,世间之人,原本拘于所遇。未遇上,不是没有,而是自身与她无缘。有些人,即便不是你所能拥有,也还是会撞进你的心,贴进你的魂骨。”
“你,你疯了……”林中月眸底泛红,焦躁道,“她,姑姑她只有晏师一人,她不会在意你的!”
“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