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住手腕的力道忽然放开了。
陆见深垂下眸:“抱歉。”
他离开时,关上了房门。
闻奚坐在原地,黑暗笼罩着他的身体。
他索性往后一倒,手指捏住的红色圆片轻轻一抛,又安然落回掌心。
这一晚,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过去漫长的年月,和无数寒夜中的一晚。
年少的他站在城池废墟上,右耳深处传来霜雪似的男人的声音。
“……动作要领不仅在于视觉欺骗。速度,才是超越欺骗的实力。左手刀,不是一个单独的招式,而是一套完整的刀法。”
他听见自己说:“我练多久能会?七天,一个月?”
“……十年。”那个回答道。
“那么久?!那我不学了,我都不一定能活过十年呢。再说冷兵器怎么杀污染物,人还没靠近就没了,有这时间我不去搞两把枪!”
“不学,你活不下去。”
少年满地打滚,耍起无赖:“不学不学就不学!”
耳机中回应的只有沉默。
过了一会儿,少年说:“……喂,你是不是生气啦,干嘛不理我?实在不行,我就吃点亏,勉强学一点呗。”
“喂!你说话啊,我都委屈自己了,学还不行吗?你到底教不教?”
少年等得都没耐心了,耳机那头才传来声音。
“嗯。我教你。”
……
-
闻奚在宿舍养了七天伤,然后托陆见深的福,搭上公务车去医疗站拆绷带。
陆见深把他送到后,就去a区了,临走之前告诉闻奚:“有事联系。”
“知道啦。”闻奚摆摆手。
医疗站一群小护士捧着脸,笑容暧昧地围观。
几分钟后,闻奚在检查室外排队。一份六天前的《雨泽晨报》被压在玻璃橱窗内。
头条是黎明七队回城的消息,配图则是一张大横幅。画面中央,闻奚在轮椅上抱着桔梗花睡着了。站在轮椅后的人则任凭闻奚枕着推扶轮椅的手。柔软的发丝缠着指缝,露出一截有黎明组部标志的黑色手套。
他们周围都是雀跃的人群,欢呼声簇拥着七队众人。
等候区的病患们也注意到了,七嘴八舌地展开讨论。
“这张拍得真好看,动静结合,人顶顶好看,景也很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