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墨手指一松,黑子啪得落在棋盘上。
顾射自顾自地继续下棋。
“我之所以想当个好官,除了完成父亲遗愿之外,也为了自己。我不想这世上再有人遇到我这般的不幸事。但是我现在想清楚了,其实真正不幸的是我父亲。他一生积善无数,却偏偏有我这样的儿子。”陶墨顿了顿,双眼紧紧地盯着顾射道,“我是幸运的。因为有他这样的父亲,还有你为终身伴侣!”
顾射扬眉,“难道你现在才发现?”
“呃。”陶墨向来不太灵光的脑袋突然闪过一道灵光道,“我只是,认识得更深刻了。”
顾射道:“逢迎拍马。”
陶墨道:“肺腑之言。”
“纵然如此,”顾射手指指着棋盘道,“我也不会放水的。”
“这是自然。”陶墨笑呵呵地拿起一颗黑子,正要下,就发现棋盘上的局势已经风云变幻,不是他之前看到的局面了,“这,这颗棋我几时下的?”
顾射道:“刚刚。”
陶墨想起自己丢下的那颗子,冷汗顿时淌下来了。
顾射波澜不惊地戏谑道:“自毁一眼,这种下法是否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陶墨努力想了很久,投子认输道:“这种下法大约是有的,但我却不会。”
顾射嘴角隐约噙着一丝笑意,手指在棋盘上轻轻敲了敲,“再来一盘。”
“好。”陶墨兴致勃勃地收拾棋盘。
顾射慢悠悠地喝茶。
119、番外之争嫁妆(二)...
金师爷说过,此案宜快不宜慢,宜早不宜迟,宜静不宜闹。因此,陶墨特地选了个清早,派人将杨柳氏母女女婿,连带那个杨天远一同传至衙门。
看着下面四个人跪成一排,陶墨突然感慨万千。他用惊堂木轻轻一拍道:“既然有缘成为一家人,何以竟为了这些身外之物反目成仇,对簿公堂?”
杨柳氏哭诉道:“还请大人为民妇做主!”
陶墨对低着头默不吭声的杨天远道:“杨天远,杨柳氏告你克扣邹琼嫁妆不归,你作何解释?”
杨天远直起身,拜了拜,慢条斯理道:“大人明鉴。小人并非克扣她的嫁妆,小人只是拿回自己应得之物。”
杨柳氏怒道:“如何是你应得之物?这明明是先夫留与琼儿的嫁妆。”
杨天远道:“不错。他的确是留了嫁妆,但他并未留钱财抚养他的女儿。当年你改嫁与我时,邹琼不过八岁。是谁辛苦挣钱给她衣服穿?是谁辛苦挣钱给她饭吃?又是谁给了她遮头的瓦片?”
杨柳氏哭叫道:“当年你明明应承会抚养她长大成人,我方才改嫁与你,你竟出尔反尔!”
杨天远道:“我是应承抚养她成人,但我没有应承会分文不收啊?辛辛苦苦拉扯别人家的孩子长大还分文不收,你真当我是冤大头?”
邹琼突然在旁呸了一声。
杨天远转头瞪她。
邹琼昂头道:“自古买卖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既没说过分文不收,却也没说要吞没我的嫁妆!”
邹琼的夫婿刘保冷笑道:“不问自取,就是偷!”
杨天远面上挂不住了,道:“养不熟的狼崽子。好歹你是我养大的,如今不过要一点点的回报,就将我告上公堂。我果然是瞎了眼,白养了你这么多年。”
邹琼道:“你养我?这么多年来,家里的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