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师爷沉吟道:“可是头上有撞伤?”
陶墨道:“这,我也不知。”他这才想起自己竟然忘记问这最最关键的问题,“仵作只说他脚上有冻疮,身上有吻痕。”
金师爷道:“多半头上有撞伤,不然武有菜怎么会认错?”他口中说的是认错,心里想得却是另一回事,只是目前没有证据,他不便说出来。
陶墨点点头,对武有菜道:“你口口声声认定史千山逼死你的女儿,要为她讨回公道,可如今,你竟然连自己女儿的尸首都认错,实在令人生疑。你有何解释?”
武有菜砰砰地磕头,“小人知错小人知错小人知错……”
陶墨听着声音都觉得一阵心惊肉跳,忙站起来道:“你莫要这样。”
不等啊下令,两个有眼色的衙役已将他搀扶起来。
武有菜头上红通通的,磕破了皮,有血顺着脸颊滑下来。
陶墨看看金师爷。
金师爷无奈地摇摇头。
陶墨道:“请个大夫为武有菜看看伤势。”
金师爷突然道:“武姑娘的尸首还是今早找回来的好。”
陶墨颔首称是,便对武郭氏道:“就由你去找吧。”
武郭氏原本还担心地看着自己的丈夫,闻言身体立刻抽搐起来,一张脸吓得刷白,一下子跪坐在地。
金师爷别有深意地看着她,“武夫人应当不会连自己的女儿也不认得吧?”
武郭氏求救般地看向武有菜。
武有菜捂着伤口,不忘狠狠地瞪她一眼,低骂道:“蠢货。难道我不在,你就连自己的女儿也不认识了吗?”他眉毛攒动,神气活现,哪里还有刚才狼狈委屈的模样。
陶墨和金师爷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又信了史千山几分。
武有菜被带下去请大夫养伤,崔炯带着武郭氏去乱葬岗继续寻武倩的尸首。
陶墨想起那句被误领的尸体,对金师爷道:“也不知惊动了哪位的魂灵,连累他在地下也不安生。你派个人去打听打听他的身份吧,若是没有家人,我就请人为他下葬,入土为安。”
金师爷叹气道:“此事交给我。东家后天成亲,要讨个大吉大利。案子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东家还是想想后天花轿怎么出县衙。”
“啊?”陶墨呆呆地看着他。
金师爷抚额道:“东家难道未曾想过此事?”
陶墨这两天想的不是案子,就是顾射,倒是不曾细想过成亲之事,因此听金师爷问起,不由怔住。
金师爷道:“其实你们两个都是男子,不坐花轿倒也无妨。但是迎亲总是不能少的,你们准备如何迎亲?”县衙与顾府虽然不远,但中间也隔着几条街。陶墨和顾射无论谁穿着一身喜服从街上穿过,都很引人注目。
陶墨挠头道:“要不,改在夜里头……”
金师爷道:“良辰吉日怎能说改就改?更何况娶亲要大张旗鼓才是。你们两个都是明媒正娶,纵然不至于敲锣打鼓,闹得满城皆知,也该堂堂正正从正门出入才是。”
陶墨听得头都大了,问道:“那依师爷之见?”
金师爷也被问得一愣,“这,我夫人是位女子。”
“啊,是吗?”陶墨一时没回神,随口道。
金师爷嘴角一抽,“难道东家一直以为我夫人是男子?”
陶墨忙道:“不不不,我只是从来未想过此事。”
金师爷:“……”为何他夫人是男是女还要用想的?一男一女阴阳调和才是天下正道吧?他看着陶墨,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东家若是想不出答案,不如将它交给顾公子来想吧。”
“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