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性事消耗太大,崇锦一口气睡到日上三竿,躺在被窝里的他不禁感叹当咸鱼的感觉是如此美妙。他眯着眼睛望着窗外美好又闲适的清晨,微凉的空气舒适得让人又昏昏欲睡,以至于他认为自家二楼窗台上出现的一只白皙纤长的手臂不过是精神松懈下产生的幻觉。
直到一张艳丽得瞩目的面容也在窗外冒了头,他才确定这不是幻觉,有人顺着窗台爬到了自己的房间!
崇锦在帝国的权力是垄断性、决定性的,但与这一事实相悖的是,其庄园并没有森严的守备,甚至门户大开,比寻常人家的安保措施还要弱。它的安全依赖的不是硬性的武装,而是崇锦在帝国的威信力,没有人会愿意去挑战崇锦的权威,贸然闯进这座宅邸。即使其他的贵族对他再恨之入骨,也没有人敢去撼动维系帝国稳定的基石,自断安逸生活,而最大的敌对势力联邦不知为何也对他有所忌惮,从未有过任何暗杀活动。
眼见得这人的大半个身子都已经翻进窗户,崇锦起身走到窗边,绅士地伸手揽住了落地时摇摇欲坠的不速之客,金色的发丝带着香味擦过崇锦的鼻尖,美丽的少女仿佛落难公主,突然就降临到了自己的面前。这人先是慌乱地跑到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才不情不愿地来到崇锦面前道了谢。
他这才发现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女个子比自己还要稍微高一点,脖子上的喉结唤醒了崇锦的理智。他收回了女士专享的礼貌,仔细打量着一下“少女”的面容,标志性的金发金眸,崇锦了然,“你是方家人。”
他大概预料到了此人的来意。先前他出于发展需要决定和帝国首富方家联姻,双方交换了不少资源,但是没先到原本谈好的未婚妻,方家大小姐方雅琼公然在订婚宴上与心上人私奔,使得好好的一个订婚宴不欢而散。
崇锦对此并不在意,婚姻不过是他维系利益的工具。就算联姻失败,他也会继续与方家合作,只是对方担心自己这样自私狡猾的政客会出尔反尔,才提出了联姻的要求。方家很是谨慎,但有些项目工程量太大,本着合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自信,他们在偏僻荒星上高强度记忆金属的开采项目上已经投入了大量的资金,不料崇锦突然撂挑子不干了,政府的开采审批一直没有办下来,导致他们的资金流中断,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听说方家的老头子都住院了。他们以为崇锦是因为婚事黄了而故意刁难,最近频繁约见,但崇锦犯懒,一直拖着没有处理。
审核的批办并不是非崇锦不可,不过由他来执行双方的合同中会有更多可操作的空间和更大的利润,方家也试图托关系完成审核,但是相关部门得知是崇锦“卡”着流程时,便也是踢皮球似的敷衍塞责,不愿触公爵大人的霉头。
崇锦重又靠在了床头,打开终端迅速通过了方家的开采申请,等着重又回到镜子前打理外形的青年把纸质的材料给他签字后存档,以求迅速了却此事。
一个大男人在镜子前有什么好捯饬的,他腹诽着,但当这人走到自己面前时还是不由得为他的容貌分神。世界上迷人的脸有很多种,洛寻川五官硬朗立体,是属于男性的英俊,崇锦的脸则是俊朗与柔美的中和,没有明确的性别标致,美得普世,而眼前这人的容貌更加柔和艳丽,除了深邃的眉眼,看上去就像是一位正值花季的娇俏少女,一言一行都像沾着晨露颤动的花瓣,让人不由得生出爱护之心。可惜这人一开口,成功破坏了公爵的好心情。
“你一直卡着我们家的程序批办,到底想要怎么样?我姐去大胆追求真爱了,是不可能和你结婚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可合作是我们之前就讲好的,你怎么能故意使坏,阻碍荒星的开采。都说费舍尔公爵最是公私分明,我看也不过如此。”崇锦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太过黏糊,和周围的男男女女没有区别,被家中娇惯得无法无天的青年竟敢毫不客气地对崇锦进行指责。
一通劈头盖脸把自家摘得干干净净的指责让崇锦错愕,不过他倒是终于知道了眼前人的身份——在外流浪搞艺术,订婚当天都因为迟到而素未谋面的方雅琼的弟弟,方雅南。他总算知道方父口中的“除了长得好看,没有别的长处,给自家宠得无法无天”是一种多么精确的形容。青年人因为激动而脸含红云,倒是显得他的眉眼更加艳丽多情。看得崇锦心里痒痒的,原本打算迅速完成这次合作的心也默默按下。
“当初说好的联姻后换取合作,没有结婚,我不会通过你们家的审核。不过这件事要解决也很简单,你姐跑了,刚好来个你,你和我结婚,我马上就把手续办了。”崇锦漫不经心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仿佛在评估一件商品,极大地挫伤了方家“大小姐”的自尊心。
方雅南顿时想起了听到的传闻——崇锦最近收了不少政要送来的“礼物”,乐不思蜀地在家大开淫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他气愤地往床边走近几步,感觉到脚边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个跳蛋,传闻瞬间坐实,他立即在心里给崇锦扣上了个变态色情狂的大帽子。
一想到崇锦把他和贵族送的小玩意相提并论,由于出色的容貌和优渥的家境一直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方雅南心中格外委屈,再也不顾及面前这个混蛋的身份,狠狠地把地上捡起的跳蛋砸在崇锦的怀中,冲上去打算好好教训他一下,“我和你这个淫魔拼了。”
脾气大得出乎崇锦的意料,他刚看清砸到怀中的是什么东西,就给举着拳头扑过来的方雅南吓了一跳。怎么最近有点性趣的两个男人都脑子不太好,眼前这个脾气甚至更差。他暂时卸下文雅的伪装,活动手脚制服了怒气上头的青年。
方雅南虽然年青力盛,还学过一点格斗技巧,但是这种花架子在作战经验丰富的崇锦面前根本不够看,他牢牢地骑在青年的腰腹上,抽出睡袍上的带子给人双手捆了个结实。挣扎得满头大汗的青年丝毫不显狼狈,反而像朵水洗的芙蓉,娇艳动人,一双已经透出水意的暗金色眼眸把崇锦心头被冒犯的火都浇灭了。
白长这么大个头,怎么就要哭了,这也太娇了。看着这张脸,崇锦又说不出什么重话,只好软下了性子,“方雅南,你闹什么?”欸,色令智昏。
没来得及多想崇锦怎么就突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满心委屈的方雅南尽管身体被人牢牢桎梏着,嘴上依旧不饶人,“我才不要和你这个滥交色情狂结婚。”他脱身无术,转而意识到此刻危险的处境,如果眼前这人要强迫自己就范,在巨大的武力差距前肯定是毫无还手之力。他开始后悔自己在得知原因后头脑一热,没和家里人知会一声就跑到崇锦的庄园来,现在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看着方雅南的眼睛越来越红,根本止不住流泪的趋势,好似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水面,潋滟着滥滥风情,崇锦欣赏着这人美貌的同时又有点摸不着头脑,自己又没有长着一张为非作歹的歹人脸,这小子怎么就一副势不受辱的黄花大闺女的模样。珍珠似的泪水马上就要滚出眼眶,崇锦叹了口气,伸手把这人一直扭着的脸给扳正了,别扭地学着记忆中母亲哄人的语气,“别哭了,嫁给我就这么委屈?我这条件多少人想够都够不着,和我订婚之后方家所有的政治审核都是绿灯,而且还有数不清的资源和财富,怎么样?”说着揩走了他眼角盈盈欲坠的泪珠。
方雅南虽然给家里娇惯得任性,但是对别人情绪的波动十分敏感,他明显感觉到了崇锦软化的态度。墨绿色的眼睛里清晰地映着自己的身影,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崇锦如此认真地注视着,耳边是这人清清的声音,连一直紧绷着的脸都生出了一丝温柔,让自己产生了被人爱护着的错觉。有些脸热的方雅南又扭头躲避,可却无法。
平日不苟言笑的公爵大人给人的感觉是严肃沉稳,让人不敢直视;当他顶着一张美得雌雄莫辨的脸专注地注视着他人时,就非常容易让人动心,至少在数年在外游荡,对崇锦的事迹和手段不甚了解的方雅南这儿是这样的。
情绪开始平稳,理性逐渐回笼的他领会到崇锦的话外音。他看似有选择,实则只能接受,否则巨大的代价将会由方家承受。想到卧病在床仍关心工作的父亲,虽然嘴上安慰自己没什么大事,但是失去了政府支持的公司怎么可能继续顺利经营下去呢?方雅南恶狠狠地瞪了崇锦一眼,不死心地胡言乱语,“我脾气很差,家里没有一个人能忍受,所以才把我赶出帝国,让我独自在外生活;我控制欲很强,和我结婚了就不能再在外卖沾花惹草,每天都要打电话报备;我很会花钱,家里的所有钱都要任我使用;我喜欢到处跑,结婚后估计也是经常不着家……”
他说得口干舌燥,崇锦却不以为忤,甚至是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这些都没有问题,结婚后都听你的。”答应得甚是爽快,就像是给狐狸精迷昏了头,但在听到最后一句“我喜欢女人,有好多个前女友,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时突然变了脸色,甚至明显地皱起了眉,“很多个前女友,这么说来你,性经验丰富?”
没想到崇锦的问题这么直白,方雅南闹了个红脸,突然磕磕巴巴,顾左右而言他,“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喜欢女人当然没有问题,我也可以是,但是如果经验丰富,你们方家等着破产吧。”崇锦把“经验丰富”四字说得咬牙切齿,显然是对不能进行插入性行为颇有不满。
决心投身人类身体探索的公爵大人这段时间对于性事接受良好,但是碍于自己的洁癖,始终不愿意让洛寻川的脏东西插进自己身体,已经是有些馋了,对于网络上流传的文本和视频中展现出来的性交乐趣着实好奇。好不容易又找到个喜欢的,娇气些也忍了,要是有过经验也算了,可如果还是和洛寻川一样长了个又大又丑的烂黄瓜,那也太倒霉了。他也是气急,毫无风度地强硬伸手,要脱方雅南的裤子验货。
由于方雅南的不配合,崇锦骑在他身上颠了半天才堪堪解开个腰带,没有内裤阻碍的雌穴在衣物的摩擦中生出一丝熟悉的快感,让他有些烦躁。方雅南这股子宁死不屈的劲和刚才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让崇锦更加怀疑他的清白。他干脆地翻身坐在了方雅南身旁,面色不虞地威胁着:“别倒腾了,我就看看,不做别的。”说罢,和方雅南设计繁复的裤腰做起了斗争。
“我就看看”,多么熟悉的渣男话术!被崇锦一系列突发举动震惊到的方雅南挣扎得更加厉害,他完全不相信崇锦的话,心中满是绝望,难道自己今天注定逃不过这场凌辱。眼见崇锦不再压着他,他本想趁机逃走,不料眼神突然被崇锦毫无遮挡的身体抓牢。
崇锦的睡袍在两人床上打架时便已经只是松散地挂在身上,带子用来捆人手后则更是在崇锦的身上摇摇欲坠,现在一动作,便彻底地从人身上滑落,堆在他的腰臀附近。方雅南呆呆地注视着崇锦白皙的背和不料遮掩中挺翘的臀部,觉得脸上烧得慌,慌忙移开了视线,偶然瞥见遍布在腰背上的点点红痕,彰显着崇锦最近生活的放荡。他自觉自己肯定逃不出这个淫魔的手心,但至少还能换来家里的转机。
方雅南觉得自己就像个被送去外邦的和亲公主,心中一片绝望,但是一想到他们甚至还没有结婚,自己现在和崇锦发生关系不就还是和那些阿猫阿狗们一样,是个让人轻贱的玩物,他顿时又有了劲,来了个仰卧起坐,差点没给正在研究怎么脱他裤子的崇锦蹶下床,“我们还没结婚,不能发生关系!”
公爵大人在男人的腰腹上稳住了身子,觉得自己最近脾气实在是好了太多,“你前女友无数,还在乎这个?”他低头打量着繁琐的腰饰,延伸不自主地飘向了抽屉里的小刀。
“男人有钱就变坏”这个铁律在帝国首富方父这并不成立,他私生活极为检点,从不沾花惹草,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的妻子,两人的恩爱在帝国是出了名的。在他们的耳濡目染和方父的命令禁止下,对“伴侣要忠贞”这件事牢牢地刻在了方家姐弟的脑中。方雅琼的头脑灵光,并不愿自己的幸福被一纸婚约束缚住,敢于大胆追求自己的爱情,而她那个被众人宠坏的弟弟则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把这句话理解成了第一次一定要留给自己的伴侣,观念一下子倒退了几百年。得亏因为他身份尊贵外人有所忌惮,不然就他这个容貌和脑子,早就给人强迫后哭哭啼啼地跟人结婚了。崇锦貌似就是这个人。
听到崇锦质疑自己的清白,方雅南先是觉得愤怒,但一想到是自己胡说八道地误导人,这怒气也就师出无名。可是要亲口承认自己还是第一次也太让人难为情了,他扭捏地移动屁股,坐得离崇锦远了点,才委婉地说道:“结婚以后才可以那个。”
看着别别扭扭又羞愤欲死的方雅南,崇锦觉得有趣。这个方家少爷不仅长相柔美,连性子也和女孩子差不多,甚至还要再任性别扭一点。他偶然抓住了这人闪躲着不敢直视自己的害羞目光,觉得有意思极了,这么大人了还这么纯情,和某只看见肉就两眼放光的狗简直是云泥之别。崇锦难得处于主动和熟练的一方,男人在性事上天生的掌控欲让他感觉到愉悦,心情颇好地不再和方雅南较劲。他解开了人手上的束缚,略带安抚地吻了一下眼前被勒出红痕的手腕,“好,结婚了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