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某省某府某老爷高中会员!”
比报喜人跑得更快的,是想招女婿的。
从高空俯瞰下去,能清晰地看到一条蜿蜒流动的人龙。
师兄弟俩本能掐住对方的手。
都能感觉到彼此掌心冰凉滑腻的汗。
头名会员他们不熟,但是见过,今年三十九,也算当考之年。
后面一个个人名念过去,有听过的,也有没听过的,连带着店里的伙计都跟着紧张。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一声“……柴擒虎柴老爷高中!”
柴擒虎还在念佛,就觉得田顷抓着自己的手一紧,他骤然回神。
“谁中了?!”
刚才谁在喊什么来着?
好像名字有点耳熟!
孟晖吞了口唾沫,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好像是柴兄你。”
这个排序,哪怕后面略有浮动,二甲也是铁板钉钉了!
多年轻啊!
田顷一张脸涨得血红,嗖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挺着已经不大明显的肚子冲到窗边,双手扒着窗框朝下大喊,“哎,哎!这儿呢,这儿呢!”
下头报喜人正满大街打听住址呢,听见这一声忙仰头确认,又念了一遍籍贯和出生年月,“柴擒虎柴老爷?”
柴擒虎这回听清了。
娘咧!
真耳熟!
是我啊!
第145章【捉虫】送别
会试排名并非最终名次,纵观历史,也不乏殿试突然发力,或是对手经不住大场面滑铁卢的。
但正常情况下波动不大。
殿试结束后,柴擒虎这个去年才临时决定要当官的最终排名二甲第二十八名,田顷反倒还落后三十四名,二甲第六十二名。
不过就他们的年纪来看,已算十二分出色。
田顷高兴得发了狂,大半夜不睡觉忙着给爹娘写信报喜,又一个劲儿嚷嚷,“了不得,祖坟真是冒青烟了……”
就去岁离家之前,爹娘还在家偷偷商议呢,说若当真祖宗有灵保佑高中,就要捐出半年经营所得为老家筑桥铺路。
进士碑那是必须要树的,挑最好的石材,弄得漂漂亮亮。
这话自然是背着田顷说的,怕他把自己累死了。
田顷偷偷听到后感慨万千,这才明白哪怕平时二老嘴上说考得中考不中都无所谓,可实际心里还是盼着的。
如今美梦成真,名次还挺靠前,只怕要欢喜坏啦。
俗话说长兄如父,虽然田顷和柴擒虎两人双亲师长俱在,却都不在身边,故而皇榜挂出去之后,宋云鹭这位大师兄便代为招呼,亲自去上香还愿,又按着两个小的给文曲星君像磕头。
柴擒虎这头磕得老大不情愿,屁股撅得老高,一边磕还一边小声嘟囔:“这神仙也忒能捡现成了……”
他干啥了我就要跪?
他老人家高坐神坛便信众满地,考中了的夸他灵验,考不中的便是自己心不诚,天底下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买卖?
话音未落,就被宋云鹭掐住了后颈,结结实实按着来了几下。
田顷:“……”
你就多嫌长了嘴!
当天晚上,大师兄就给激动哭了。
哭得可惨,给裴远山写信报喜时频频以袖拭泪。
俩小崽子太争气。
柴擒虎在外扒着窗台偷窥,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喊:“大师兄,师父他老人家还健在呢!”
这是报喜啊还是干啥?
田顷在后面抄着袖子斜眼瞅他,“啧啧,你也有脸说?”
当初在外游历时,也不知是谁见天写信给师父,说准备好了为他老人家下次遭贬时保驾护航?
这是人话?
宋云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