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真是喜出望外了。
师雁行一行道谢,一行接过,略略一捏,心头微动,感觉像是四宝!
她又从包袱缝隙中扒开一看,果然是!
两刀纸,几管毛笔,外加一个砚台、几条墨,额外还有一本字帖,满满当当一大包。
这么多呢,自己送的那点儿玩意儿可连这个的零头都不到。
江茴见了,也是震惊。
县城里的人都这样大方的吗?
非也,是师雁行眼光毒辣,选对了人才下手。
江茴仔细看了那字帖,“这却是入门的,字体工整不失潇洒,竟很合乎你的脾性。”
说罢,又是一叹,看着师雁行笑道:“可见是投了那位老先生的缘了,也是他为人大方诚恳,并不以身份论人,这才选了这样一本。”
师雁行也觉得这字体看着顺心,舒展又大方,十分感激。
鱼阵矮呢,仰头什么都看不见,急得直跳脚,“我看看,我看看!”
师雁行笑着蹲下去,翻给她看,“瞧瞧,日后鱼阵也照着这个练。”
鱼阵没什么概念,只胡乱应下。
三人说笑一回,又谢过那门子,这才去牙行打探行情。
之前在青山镇上问时,一间临街铺面每月租金差不多都在一两到二两之间,一年起付。而到了五公县,同样大小的门面,租金就飙升到将近四两,何止翻了一倍。
但有个好处,就是县城门面大多是二层小楼,后面也像镇上那样带着个小巧院子,像她们这一家三口大小女人,只要赁了铺面,就完全不用再租住处了。
虽局促些,好歹是个落脚之处。
算下来,倒也合适。
江茴暗暗吃了一惊,倒没在面上表现出来。
之前得了四十两酬金,还觉得一朝暴富,不知怎么花销。
如今一打听,好么,还不够一年租金的!
师雁行也在心里盘算:
照现在她们大碗菜摊子的行市,一日起码也有两三百文流水,利润在六七成左右,就是一百八十文上下。
一月三十天,就是五两多银子,光看租金,勉强支应得开。
可如果开店,少不得添置家伙事儿,又要交税……
娘儿俩对视一眼,都看懂了对方的意思:
果然不能只靠卖大碗菜!
光靠那四文钱一份的大碗菜,在小镇生活是绰绰有余的,却永远也不可能实现村镇到县城的跨越。
第25章卤腐竹
母女三人在街上把该打听的都打听了,这才揣着满腹想法回郑家。
因办的事情有些多,回来时都快过饭点了。
在院子里伺候的女人替她们叫了客饭,又说:“才刚寿哥儿和福姐儿来过,扑了个空,还以为几位走了,好伤心哩。”
鱼阵的耳朵一下子支棱起来。
江茴帮她洗了手脸,又重新梳头,见状笑道:“待用过了饭,咱们也该去向老夫人辞行。有什么话,你到那时候再说吧。”
鱼阵唔了声,吃饭速度明显加快。
稍后的辞行场面一度失控。
有福和鱼阵两个小姑娘手拉手,泪水涟涟难舍难分,哭得鼻涕泡儿都出来了。
有寿自觉是个男子汉了,没哭,站在旁边拼命吸鼻子,下巴带着下嘴唇都快撅上天了。
“鱼仔啊!”有福追着马车跑了几步,活像生离死别,又冲师雁行喊,“姐姐!”
师雁行一怔,罕见地有些触动。
到底是孩子,真性情,瞧瞧,这才两天就这么……
谁知就听有福又扯着嗓子喊了下一句,“姐姐,明天我想吃那个煎蛋饺!”
师雁行:“……”
江茴在旁边憋笑,又抽空替鱼阵擦泪。
鱼阵抓着陀螺抽噎道:“不是鱼仔呜呜!”
师雁行从车厢里伸出头去,温柔一笑,说出比冬日寒冰更冷酷的话,“煎饺得现做现吃!”
有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