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怎么样你愿意吃?”生平第一次,任灿玥放下手段问道。
他没哄过人,谷蕙兰知书达理,不需他哄,自己的妹妹任双双,任性胡闹出名,但俱于他这个大哥,面对他根本不敢造次,再加上他的身份地位,,与其说哄人不擅长,不如说很陌生。
“小倪。”他继续放缓了声音,拍抚她的背“你好一点,我带你去看地上的星星,带你到小溪边钓鱼、烤鱼,对岸有很多桃树,花季时风吹落桃瓣想让大地铺了一片织棉,坐在树下我吹笛子给你听。”小时候他和兰兰常常带她做这些。
“真的吗?”怀中的人抬头看着一双清亮眼,泪意已敛去,直愣愣的看着他。“平地星星是什么?”
“喝东西、喝药、有力气,身体复原,你就会知道是什么。”
她低头想了一会,在抬头的眼神,充满打量。
“不准再你好好吃些东西,再喝下药,小倪才会好得快,知道吗?”他硬生生改了个口吻,哄着胸膛上的小螓首。
她抿嘴看着他,又是不回应,只是抓着他的衣襟,任灿玥闭了闭眼,忽然有一种感觉,炼紫焰剑气所付出的耐心,都比不上面对她。
“好,我喝药,吃灿玥哥哥给我的东西。”
随即伸手抚上他的唇,努力的撑起身子,红唇贴上她,探舌舔吻他很认真的吸他的上下唇,又像猫一样啃咬,力道不重,小小的舌瓣探入他唇内,任灿玥有趣的看着她的动作。
对她忽来的话和动作任灿玥先是怔了怔,随又了解到他常吻住她,或者以唇喂她药和水,以致他认为要她吃东西时,都得这么做。“灿玥哥哥?”见他忽然笑起来。
“擦过身子,到前厅吃东西吧。”像小孩一样,教什么学什么吗?
只是,他原来想掌控她,到最后,他怎么觉得是自己跌倒一个坑内,这坑还是自己挖的。
再坐回小桌边,袁小倪又是一袭干爽的单衣,看着她自己慢慢吃完粥食和小菜,满脸的津津有味,这是她第一次有力气自己吃完全部的东西,以前都要靠他喂几样。
他把汤药拿过来,她却又对喝药迟疑了,从她有意识以来这药味紧跟她,她不喜欢药的味道。
“味道好苦,喝下去好热,很难喝。”很苦的药,更讨厌的是每次喝完,身体就像会升火一样,热到她浑身燥通红,天气已经够热了,简直让她像在火里烤。
“我会帮你平定燥热,你渴了,就给你花蜜吃。”任灿玥将她抱到膝上,拭过她嘴边残留的食物残渣。
“花蜜?”
任灿玥拿起桌上一个白瓷瓶,指头沾上一些放到她的唇上。
“喜欢吗?”看到她舔着他指上的蜜,蜜的滋味让她脸上亮起。“想看地上的星星,就乖乖喝完药。”
她用力点头,像小孩般快乐的模样,却意志顽强,他不禁抚着她的脸庞。
“昨日,哪怕我真任你溺死,你也倔到绝不会低头的吧。”
他不该讶异,从小她所展示出的意志力就非同凡响,常人,对不想说出的事,任何威吓都绝不吐一字,她的松气小皮被他掐死也是如此,甚至在她十岁被他挑断一脚脚筋成残时,她也只是任痛楚撕裂自己。
想到那小小缩成一团的身躯,捂住一足,鲜血不断从小小的手掌渗出,虚瘫在地的小身躯,这一幕多年来始终盘绕在脑海,任灿玥蓦地闭上眼,把额抵在她的额上。
“我喝药就是,灿玥哥哥你不要难过。”
“我难过?”对她的话,任灿玥扬眉。
“你的眼神在悲伤。”袁小倪小手拂过他深锁的眉。
悲伤?!他是这样的眼神吗?为她被他废掉一足?
“你为几口水跟我任性,真枉送一命,你是如何衡量生命的?”
“为几口水,逼我送命,你又是如何衡量我的命?”她也再次端起那毫不惧色更不想退却的神态。
“你的命?!”她的话和那双不掩怒瞪来的眼神,今掌控这一切的任灿玥神态首次一怔。
脑海再次浮上小小的身躯缩在他脚边,痛苦的接受他垂怜的施舍,留在古城。
“灿灿玥哥哥?”他忽揽紧她,袁小倪虽觉得被抱得有些疼,却也是安静的任他抱在怀中。
“大总管。”古城内,两个要送饮食往西峰的下人,见到巡视的言常陵忙行礼,见到他们提着两个大食盒,两个大提篮,言常陵蹙眉。
“城主胃口这么好”他好奇掀起其中一个提篮,是各种糕饼、点心。甚至蜜饯与甜汤,也促成了疑惑“这些是城主要的?”城主不嗜甜食,怎么忽然要这些?
“禀大总管,确实是城主要的,城主前一段时间还命人多备一份养伤的清淡饮食,牟老还到厨子那交待,送去城主那的清淡饮食该怎么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