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来不及了,那一边的皇帝和皇后已然回过头来,朝她的方向张望。
侍琴深吸一口气,只得从竹丛后面走出来,无比尴尬地跪在地上。
“陛下恕罪,娘娘恕罪。”
看见是她,洛雨季苦笑着摇了摇头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她与云灏的缱绻缠绵数次被打断,身为帝后,身为三个孩子的父母,是不是就意味着失去了**?呵呵。
齐云灏板着脸,神色中带着无尽的懊恼:“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定要这时候找来?”
侍琴羞红了脸,嚅喏了半晌,方才抬起头道:“前些日子陛下和娘娘派去花剌的邱根回来了。陛下不是吩咐过,一待邱公公回来,不管多晚都要立即禀报?”
杨花散漫人独立(三)
“哦?”齐云灏与洛雨季对望一眼,眼底俱是带上了几分欣喜。
洛雨季走上几步,亲手扶起了侍琴:“邱根在哪里?快宣他来面见陛下。”
“是。”侍琴行了个万福,顺着竹林匆匆而去。不一会儿,便引了邱根过来,跪在了齐云灏的面前。
“奴才给万岁爷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齐云灏急急地一挥手“快告诉朕,此去花剌,可见到了澄亲王?”
邱根从地上爬起来,笑着扬起头道:“见着了,奴才将皇后娘娘托付的仙雀银针新茶呈给了王爷,王爷欣欣然品尝了,还夸奖说甘美醇香,令人顿生莼鲈之思呢。”
“是吗?”洛雨季含笑垂下眼帘“不知澄亲王他可安健如故?”
邱根道:“在奴才看来,王爷他没什么变化,只是黑了、瘦了,不过精神倒是还好。”
齐云灏点点头,又盯住邱根问道:“朕让你捎去家书一封,劝他回京暂住些日子,不知他读了之后如何回话?”
邱根垂首道:“奴才将书信一并呈上了,澄亲王看了之后只是一笑,说是多承陛下美意,只是边关事繁,须臾离身不得哦,对了,奴才临走前,澄亲王还手书了一封回函,托奴才带回给陛下和娘娘。”
“哦?”齐云灏剑眉一挑,忙伸出手来“快拿来给朕和皇后瞧瞧。”
“是。”邱根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托在头顶。
齐云灏接过信,正要拆开,指尖忽地一顿,回过头来,把信递到了洛雨季的手中。
“还是你先看吧。”他淡淡地微笑,望着略带讶异的妻子。
洛雨季不说什么,默默地从他手中接过书信,撕开信封,从里面抽出雪白的信笺。
那上面,是齐天驰用飘逸潇洒的字迹写下的一阕词:
“一杯绿碧,忆当年底事,消逝如烟。故人何必频入梦,零落空惹凄迷?转眼春深,芳菲落尽,残红乱入泥。香茗品过,几许甘甜苦涩?
携壶堤旁柳下,望天河共远,旖旎东去。杨花散漫人独立,袖得满袍风雨。休道痴狂,少年心意,已匆匆收起。半世对茶,再无欣喜悲凉!”
垂下眼帘,洛雨季轻舒一口气杨花散漫人独立看来,他又去过了逍遥源。
“他说了什么?”身侧,传来齐云灏的低问。
洛雨季不语,将手中的信笺递到了他的手上。齐云灏展开读了,同样陷入了沉默。
良久,洛雨季回过头,向他展开了一抹笑:“好潇洒的词,看来,他是真的放下了”
齐云灏微微沉吟了一下,颔首道:“应该是吧?”
洛雨季的双眸清亮,脸上浮起了欣慰的笑容。
“走吧,云灏。”携起他的手,她的脚步轻盈而松快。
齐云灏收起信笺,悄悄收入自己的怀间。夜风拂面,将他口中那一丝叹息轻轻带走,散落在潺湲的泉语声中。
天驰
天真的季儿只看见了你强作的潇洒,她怎么知道,那淡泊与洒脱之后的,是永难消磨的痴情与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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