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纳夕惊呼一声,按住了她的手。
她回过头,低垂的面纱中隐约现出一缕微笑:“敌人为殿下设了诱饵,殿下不想将饵吐回给她吗?”
纳夕一愣,松开手道:“什么意思?”
女人笑道:“殿下可曾听到过,中原有句古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凤凰公主送来的礼咱们不要,不妨就还给她吧。”
“还给她?”纳夕与罗臻措对视了一眼,依旧错愕着。
“我知道天启皇宫中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女人说着,蹲下身来,用手指细细描摩着梅雪霁的面庞,声音轻柔委婉,仿佛带着十分的宠溺“这位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梅小主,在入宫之前,险些作了澄王妃呵呵,澄亲王对她,可是念念不忘啊,即便娶了国色天香的多穆尔公主,却还是割舍不了旧情,抛下新婚的娇妻,孤身住在离京三十里外的泉语山庄”
罗臻措蓦然领悟:“你的意思是要将她送去那里?”
“正是,”女人站起身,将梅雪霁横抱在怀中,从腰带中取出一个小盒,捏了一粒粉色的药丸喂进她的嘴里。
纳夕的心“嗵”地一跳:“你给她吃了什么?”
女人低头看一眼怀中的人儿,唇齿间溢出了得意的笑:“听闻澄亲王是难得的至诚君子。我就不信,面对服下了春醉散的心上人,他如何做得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春醉散?”纳夕喉中紧涩,双目盯紧了她的脸。
女人依旧笑着:“哈哈,春醉散是天下无双的媚药,纵然最贞洁的烈女,服后亦会变成最淫荡的娇娃。”
“你”纳夕低吼着瞪视她,忍不住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死死地捏着。
“殿下?”女人偏过头静静地望着他,挺直了脊背一动不动。终于,紧攥的手慢慢松开,颓然垂到了身侧。
“你走吧。”纳夕垂下眼,声音淡漠而低沉“我会派人去给天启皇帝送信,希望他看到的将会是一场好戏。”
夜幕降临,泉语山庄被笼罩在沉沉的黑暗之中。从天霁山顶吹来的寒风透过窗棱,拂起了轻纱帘幔。
齐天驰坐在书案前,搁下手中的书卷站起身来,伸手关上了窗户。
入冬了,这山庄里的风还真是有几分刺骨呢。他搓了搓手,抓过身侧的一领玄色狐裘披在肩上。
“王爷,王爷。”门外,传来了轻叩声。
“进来吧。”齐天驰淡淡地说着,又拾起案上的书卷。
房门打开,带来了一股冷风。
看门人走过来,将一个薄薄的信封递到他的手上:“王爷,奴才在门外捡到了这个。”
齐天驰垂眸一看,却见信封上用浓墨写了五个工整的小字:“澄亲王亲启”
齐天驰捏着信,抬头向守门人问道:“没看见送信的人吗?”
看门人道:“没有,方才奴才忽听院外有人敲门,打开门却不见人影,只发现门扉上插着这封信。”
“是吗?”齐天驰的眉头微微蹙起,伸手撕开信封,从里面扯出雪白的信笺来注目观看。
信笺上依旧是整齐的一行小字:“多承惠赠,愧不敢受。原璧归还,再拜叩首。”
“奇怪,这是何意?”齐天驰低喃着放下手中的信笺,缓缓站起身来道:“你随我出门看一看,也许,门外会有什么东西?”
“是。”看门人拱手施礼,跟在他身后出门而去。
苍白的下弦月高高地挂在天上。清冷孤寂,仿佛像一只漠然的眼睛,淡淡地注视着人间的一切悲欢。泉语山庄外的林间小径上,不时传来“叮咚”的溪水声,衬着山风频频的呜咽,说不出的寂静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