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二少爷身上的那些戒尺痕太深,要休养到痊愈,起码还需半个月的时间调养。”
席廉默了片刻,对医生道了声:“辛苦了。”
回头看,身侧女孩的表情异样温顺。
他冷着眸色肆机低语:“听见了吗?这就是他在席家的地位。”
邹晴始终没有应答,只是低垂着长睫盖住自己眸底的思绪翻涌。
席廉也不在意她有没有反应,只为自己说得舒心,他握紧她的手腕,带她来到席铮的门前。
昏暗里,席铮趴在床边上,脸朝向墙壁,并没有注意到门口的人。
邹晴发烫的眸光,小心翼翼地从他半裸的上身拂过,后背那些伤痕换了新药膏是乳白色的,没有前两天来的触目惊心。
可是,那一道道盖着白色药膏伤害走向,倒映在邹晴眸里好疼好疼。
她的唇瓣微张又闭合,挤压在心口的话却碍于身旁的席廉,让她久久沉默。
这时,席廉倏地松开握在她手腕处的手,改为搂着她的细肩,并且强制性地往自己内肩带。
邹晴想反抗,可就一秒,她便松懈了下来。
这个时候,她要再忍耐一些,才能瞧清席铮的状态。
席廉故意将音调抬高,引起里屋人的回头注视。
“阿铮,哥带你嫂嫂来看你了。”
这暗藏挑衅的声音从门口没入,床上的人隐约动了一下。
视线太模糊,邹晴看不清里面人的样子,目光也不肯挪开一步,就定在那些痕迹上。
她在感受那些伤疤的痛。
“看到没,他身上的那些戒尺痕。”
席廉微垂着头颅,邪魅的薄唇轻靠在少女散着清香的发丝上,溢着极为瘆人的冷笑说道:“前几日可是血肉模糊,看得人头皮发麻,小艾,你说怕不怕?”
他故意当着席铮的面,亲昵地叫着邹晴的乳名。
难怪郑书柠对她一直闪躲其词,席母会不顾形象也要对着她宣泄愤怒。
是她自己,把他害成了这个样子。
那么高高在上,宛如神明供奉的人,竟成了这般模样。
然而席廉还在暗讽道:“不是席家人能掌权又如何,还不是照样吃苦。”
话落,他又看向邹晴,揉着她的肩头说,“擦亮眼睛,人生的路是可以选的。”
是啊,人生的路是可以选的。
就在那一刻,邹晴不知从哪生出来的力气,抬手反抓下席廉楼在她肩膀上的手。
邹晴有指甲,那力道不轻,是深深扣上去的。
席廉被蔓延来的刺痛激得闷哼一声,待他再反应过来想抓人时,自己已被推到走廊上。
而那道门,在他错愕的眼皮底下紧紧合上,还锁了里面的暗锁。
席廉眸里怒着火焰,撕开嗓音在门外吼着,捶着门板,“邹晴,邹晴你给我出来。”
做完这一切冲动举动小身影,双手抵在门板上,气喘吁吁地又瞬间泄了气,盯着那被用力撬动的把手,软着脚跟倒着往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