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还没亮,郎吉就来叫翁锐起来,等他们吃好早饭收拾停当,翁锐背起了郎吉给他准备的背囊,郎吉自己背了一个更大的背囊,上面还横着一个三尺来长的布包,困扎得结结实实,就连已经一百一十六岁的弥虚尊者也有一个小背囊在身上,天刚蒙蒙亮,三人就悄悄踏上去往天姆圣山的路。
弥别看虚尊者一百多岁的人了,从身后去看,绝对想象不到他的年纪,身形矫健,步态轻盈,不紧不慢,节奏感很强,上上下下,精神头一点都不比两个年轻人差。
对于这次出行让郎吉跟着,翁锐多少还是有点意外,心中虽有多种猜测,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弥虚前辈,您这次出来为什么只带了郎吉一个弟子?”翁锐道。
“呵呵,你可不要小看他哦,”弥虚尊者呵呵一乐,翁锐的小心思他一猜就透,“别看他年纪最小,武功修为也是众师兄弟里最弱的,但他生在长在雪域高原,体质异于他人,雪线之上,他的体力、耐力都比其他人要好很多,到了那里他是最用得着的。”
“这么说到那里的感觉和这里不一样?”翁锐道。
“呵呵,到了你就知道了。”弥虚尊者只是笑呵呵地说了一句,也没多做解释。
看来人家现在不想说,那就问点别的吧,否则这蒙头走路也太闷了。
“我看郎吉的背囊不轻,我这里面也有不少东西,”翁锐有些疑惑道,“我们就是去趟圣山,用得了这么多东西吗?”
“呵呵,这里面的东西可没多的,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弥虚尊者还是这句话。
这个时候翁锐就彻底无语了,既然人家不想说,也不能太惹人嫌,走就是了,这不说话的路又不是没走过。
这一路弥虚尊者一直走在前面,开始翁锐一直觉得他走得太慢,总想超过他,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一是走在前面遇到岔路他确实不知道怎么走,二是他觉得就这么超越一个长者有点不敬,何况比他还小的郎吉也一直默默地跟在最后。
但几个时辰下来,翁锐终于体会到了弥虚尊者这步幅和节奏的可贵,山路有上有下,但整体是往上,越走越高不说,有些地方还十分陡峭,这节奏感不但可以使自己在这崎岖险峻山路上的行进中保持心态平和,还能使自己的身体逐渐适应这种节奏,走起来更加轻松省力。
这一天他们走了很多路,翻了多少座山翁锐是记不得了,他只记得中途只短暂休息了三趟,每回郎吉拿出来的水只够润润嗓子,想多喝点都不行,吃的就更少,简直就是垫垫肚子的零食,到后来,翁锐也感觉不到饿了,连渴的感觉都不明显了,润润嗓子就能走。
终于,在约莫申末时分他们到了当天的目的地,一处比较平缓的高山谷地,谷底较为平缓,还星星点点的长者一些矮草,已经不能算是草甸,因为这里的草实在是太少了,另外低洼处还有一些贴着地皮的苔藓,更多的是则是一片片的碎石,棱角分明,铺满两边的山坡。
翁锐四处看看,觉得这个地方选得还是不错,地面平缓,虽不算宽阔,但可以搭建营地,这里的温度要比现时的山下低很多,看着西斜的太阳也觉得有点冷,由于是个谷地,两边总算还有一些不算太高的山脊,可以挡挡高山上已经有些凌厉的风势。
这里最让翁锐满意的是不远处还有一个小小的冰碛湖,水面虽不大,但清澈见底,连远处的雪山都能倒映在其中,放下背囊后,他就在四处观瞧,颇为稀罕。
弥虚尊者缓步到了小湖边,撩起水来洗了洗脸,然后就默默地绕着湖转了起来,一圈又一圈,嘴里似乎还念念有词。
郎吉可没有观景或漫步这种闲心,他打开两个大的背囊,从里面取出一大一小两个帐篷,虽是轻薄柔软的麻布所作,但不知上面涂的是什么黑乎乎的东西,大大增加了他的密闭性,挡风御寒应该没有问题。
看到郎吉忙碌,翁锐赶紧过去帮忙,不一会功夫就搭好了两个帐篷,小的给弥虚尊者一人使用,大的留给翁锐和郎吉。
随后郎吉生起一个小火堆,山上枯草很少,树枝是一根也找不到,这点火也就够郎吉将带来的干粮肉干烤烤热,最后他将一个水囊灌满水,扔在已经熄灭的灰烬中,并将热乎乎的草灰煨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