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沌信一个人按照君悦提供的地址,来到那个叫齐蓁的送信人家里,虽不是什么深宅大院,但也宽敞典雅,有点小财主的样子。
这院子和普通的民宅差别不大,进入这样的宅院对沌信来说根本就不是个问题,他只是一跃,就轻轻的落到院子中央。
按照沌信的功夫,进这样的地方他能弄得悄无声息,但他还是故意弄出点响动,然后慢慢的在树下的石凳上坐了下来,依照此前君璨他们的描述,此人的功夫不弱,这点响动他应该可以听得到。
“谁?”果然没过多久,屋内出来一声轻问。
“我!”沌信自然而然地答道,好像两人就是老相识一样。
对沌信来说,这样的一问一答意义并不大,他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但里面的人未必知道他是谁。
“夜深了,阁下想必是走错路了?”里面的声音非常平稳,没有一丝慌乱。
“这家里都能成为路,看来是经常有人来呀。”沌信也同样平稳的道。
“咣当”一声房门开了,出来的就是去天工门送账单的齐蓁,他随手关上了房门,但手里那把明晃晃的剑却瞬间增加了这院内的紧张气氛。
“你到底是什么人?”齐蓁沉声道,语气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平稳,脸上也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和蔼。
“这么说你知道有什么人要来?”沌信没回答他却问道。
“和你有关系吗?”齐蓁道。
“没关系,但我感兴趣。”沌信道。
“我不感兴趣!”齐蓁道,“我只想知道你是谁?这半夜三更的跑到我们家来干什么?”
“你似乎对晚上家里有人来一点都不感到紧张?”沌信道。
“这是我的家我紧张什么?”齐蓁道。
“比方说在自己家里被人杀了什么的。”沌信依旧很轻松的道。
“这么说你是来杀我的?”齐蓁道。
“也不一定,”沌信道,“我只是来问几句话,如果你能回答我不杀也行。”
“哼,口气倒是不小,”齐蓁道,“不管你有没有能耐杀了我,这里恐怕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我问都没问你就说没有,这太草率了吧。”沌信道。
“你不必问,我不必答,你现在走还来得及。”看来齐蓁已经逐渐失去耐心。
“看来你是真不怕死了?”沌信的话变得冷森起来,一股杀气陡然从他的身上弥漫出来。
“哼,这个世界每天都在死人,也不多你或者我一个。”齐蓁已经不想再废话了。
“嚓”的一声,沌信已经站起,手里赫然多了一件兵器,这兵器很怪,戟不像戟,钩不像钩,看着就有点瘆人可怕,但它却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如意挝”,这东西除了用来打架,对沌信来说还有个妙用,爬墙越脊、扒门撬锁都用得上,看来这是他用惯的职业兵器了。
“不怕死很好,但有些事比死有意思。”
沌信知道这江湖之人都颇为自负,不把他逼入绝境谁都不会轻言放弃,何况这么一个有非常神秘背景的人,话音未落,人已经飞身而起,手中的如意挝挂动风声袭向齐蓁,齐蓁也不含糊,身形一晃一挥手中长剑,就和沌信打在一起,莫名其妙被人闯入家中,那也没有束手就擒的道理。
沌信虽说上了点年纪,但他却是江湖成名已久的人物,只是在上了天工山之后,忽然受到那里大道气息的影响,对以前所做的事没了兴趣,潜心跟着天工老人修起道来,光阴荏苒,数十年过后几乎已经没几个人记得起那个飞盗吕信了。
沌信既取名沌字辈,也算是天工老人的弟子,但这些年一直潜心修道,默默无闻,连天工门的很多年轻人都不知道他的底细,甚至混迹于餐厨之内,仅凭这份平淡的心境,可见其心境修为已经达到极高的境界。
这个齐蓁不管其背后的背景如何,人正值壮年,也是目空一切的年龄,怎么说也没有把这么个怪里怪气的半老头放在眼里,但一交手,他才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差距有多大。
就在沌信的如意挝急袭过来的时候,齐蓁手中的剑也犹如一道飞鸿反撩上去,这完全是一种硬对硬的打法,“嘡”一声震响,沌信的身形一震,被阻在院中,而齐蓁则连人带剑被反震回去,重重的撞在了墙上,人也闷哼一声,房檐的灰尘簌簌落下。
虽然这一招之内两人的功力修为立判高下,但齐蓁并没有停下,再次飞身而起,手中的剑晃起数道剑影,带着“嘶嘶”啸声攻向沌信,沌信则身子一侧,依然以他的如意挝镗向齐蓁的剑。
但齐蓁这回却学乖了,顷刻之间变了数招,以剑的凌厉和轻巧闪过沌信浑重的如意挝,剑锋直插沌信胸前,这一下倒颇出沌信的意外,骤然转身躲避,手中的如意挝急速翻转挂向齐蓁的剑,近在咫尺之间,两件兵器相交又是一声脆响,就在沌信想转动如意挝锁住剑刃时,齐蓁的剑却神奇一抖,脱离了他的如意挝,就在两人错身之际,齐蓁的剑锋再次拖向沌信的肩颈。
这又是险之又险的一招,但沌信的身子却鬼魅般的倏然飘向一边,同时他的一只脚重重的踢在了齐蓁身上,齐蓁的身子再次飞起,撞到了院当中的树上,还没等他起来,沌信得如意挝已经带着风声压上了他的脑门,齐蓁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说实在的,这几招沌信打的有点上火,他想第一招给齐蓁点颜色看看,最好能让他知难而退,没想这家伙反而像疯了一样一阵猛攻,倒像是追着沌信打似的,看来不给他带厉害还真不知马王爷几只眼了,那一脚已经用了七成的功力,这一挝下去也可当场让他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