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先任地方,为的是要知人间疾苦、地方上的官场手段,过分追求履历,才是想错了。我若返京,你也必来的,雍州会有人接手。杜黎的资历也差不多了,要不就入六部,再转政事堂。京兆会空出来,说不定就是你的了。”
“说得跟你看着了一样。”
“娘子可愿一赌?”
“我才不跟你赌。”
夫妇二人商议着职业规划,顺带将未来一些调动也琢磨了一回。直到见了颜肃之。
颜肃之也与见颜希真一般,再次确认他们对于盐政的支持。此后,颜肃之陆续与一干亲朋吃饭,确认无误。便再召集各地刺史等开会,讨论盐务事宜。盐务直属中央,又与地方分利,这是颜神佑的建议。像雍州这样的地方,不靠海,只有一个盐池,就特别希望海盐国营,然后以比较低廉的价格转运内地,而不被奸商哄抬物价、垄断货源。
而青州临海,对于国家垄断没有任何异议,但是晒盐要占据人力,希望以分成等方面考虑到实际情况。
如此往复,又是月余,到得十月里,才算定了一稿。政事堂再次审核,才算确定了盐政的方案。接下来,便是各地盐务官的名单了。颜肃之指定,让颜神佑兼着盐务使,各地设盐官,盐税中央与地方分账。又要平抑盐价,不令过高。似李清君、江非等先前做过官的进士,看着成绩还不错,就优先派予这样的优差。他们的同学,则要先从地方上的辅官做起。
各州的盐务官利润尤其丰厚,颜肃之想而又想,将昂州的盐官给空了出来,命颜希真先兼任。等甘铭的儿子甘迪出了孝,直接去昂州做盐官。除此而外,本着“不在原籍做官”的原因,楚源的儿子就被派到了青州,姜珍被派到了扬州。米修因为很识时务,且要给米家几分面子,就让他去广州。
以此类推。
至于各县之盐曹,则交由吏部去选派干员。一时之间,太尉府上门庭若市。楚源那个小舅子,前郎中,指使了妻子丰氏,去见楚源夫人赵氏,求她吹一吹枕头风,也落个肥缺。
赵氏又好气又好笑,对丰氏道:“他能做事?”楚家刚刚从坑里爬出来,还有太学生要拿楚攸做文章。楚源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再出个岔子,全家又得被拉坑里去。任用私人不要紧、任人唯亲也不要紧,只要这人有本事,那就没关系。问题是赵氏的兄弟是个不会做事的人。
不须楚源开口,赵氏便先将事情给阻了。却又说丰氏:“你也算是个明白人,好生劝着他。收收心,管管嘴,过一时,他的事情冷了,我再给他想个办法,谋个清闲的差使。”
丰氏羞红了脸,低声应了,回来与丈夫一说。前郎中又犯了清贵脾气,嚷道:“如此不通人情,我再也不做官了!”
丰氏:……还是指望儿子吧。扭头就揪着儿子,逼勒着他读书,来年好考试。
赵氏之事,不过是诸多走关系中的一例。楚源颇有些心惊胆战,唯恐事情做不好,忙里忙外,到十一月里,将大半人选定敲定之后,腰带都往里多扣了两格。
事情既定,便做一仪式,由颜神佑打头,将各人的盐田地契等交到李彦的手上,象征着盐田正式地交割了。朝廷便依先前的许诺,给奉上盐田诸人加以封户,按盐田之多寡,以固定的比例益封。
六郎的盐田还归东宫,作补贴之用。姜氏手里的也不变,划归了内库所有。颜神佑益封至三万户,其余人等,亦各有增加,唯山璞手里并无什么盐田,并不益封。倒是阿婉,颜神佑曾分与她一些,她却又无有爵位,颜肃之便赐以田庄一座。
颜神佑并不想兼这个盐务使,在她的计划里,这个职务也是要交出去的——只要她还是尚书令,还能参与朝政,兼不兼职,差别其实并不大。只是接任人选,倒要好好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