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知道的?谁告诉他的?还一千三百五十七亩?!这么准?查!一定要查!真没有人指使?"
"依我看,他就要能够指使旁人了。老米那里,他从不登门的,虽是旧族,却不预游乐,与长安旧族等人也只是泛泛之交。这世上,真是能者辈出,后生可畏呀!殿下,一定要保住古、方!至于古贺,如果罪证确凿,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这样不长脸的东西,也是该依法论罪的!"
颜神佑道:"好!"答得毫不犹豫!她也气坏了!李彦听她吩咐一个妇人,去调卷宗,凡与屯田有关之人、能接触到军屯资料之人,名单都搞一份来。李彦见她做得有章法,便说:"臣请殿下再查一查古、方二人,是否也有侵夺百姓田产等事,以免被动。"
颜神佑答允了,有提醒李彦:"此事先不要告诉古尚书。对其他人也不要讲。"
李彦道:"这是自然!余冼说的回复品评人物以取贤任官之事,又该如何应对?"
"谁又比谁干净几分呢?岂能因噎废食?再者,世上还是有操守的人多一些吧?"
李彦道:"这是自然!要论人品,还轮不到开门售主之辈指手画脚!"
当下两人分头行事,李彦盯着旧族和米挚,颜神佑这里,倒是没有发想古尚书与方章等人有什么不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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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余冼的奏本果然引起轩然大波。
米挚正在想方设法往政事堂里拉个助手,再不济,也要让兵部尚书成为自己人。他也没有想到余冼这么给力!一下子说到了选官制度上面去!如果能够恢复到以前那样以人品(其实是门第)选官,那可真是太好了!余冼就是当世的大贤者!机不可失,米挚趁机凑上一脚,痛陈"唯考试论英雄"的危害,请颜肃之一定要吸取教训,千万不能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甘铭听了,不乐意了,跳出来反问米挚:"敢问米公,是以人品论,还是以门第轮?以门第品人论官数百年,出过多少乱臣贼子,丞相知道吗?!开旧京城门迎阮贼的,可有一个事科考做的官?"
米挚的脸皮终究是不够厚,听甘铭这么揭老底,一张老脸气得通红,勉强道:"你怎地不说这数百年来,出了多少忠臣孝子?"
两个老头吵得口沫横飞。
李彦不得不出来维持秩序:"都把袖子放下!你们要御前失仪么?古尚书?古贺是你的侄子,你怎么说?"
古尚书当场就傻了,他是真不知道侄子干了票大的!于古尚书而言,离政事堂那么近,如何不会生出一点想法来呢?虽然有"不任地方不如中枢"的说法,但是对于开过初期来说,一切都是可以宽容的。比如姜戎,他就没有任过地方,比如霍亥,他也没有做过地方官不是?兴许他熬个资历,哪天丞相出缺多了,需要人顶上的时候,他的运气就来了呢?!为了弥补资历的不足,古尚书决定凑品德。其一,听皇帝的话,跟朝廷走,连亲侄子都让他轰上考场了。其二,谨修自身,要做个高尚的人。
谁想到第一条绊了第二条的腿了呢?!古尚书发完愣,赶紧上前请罪,然后质问余冼:"你说是古贺所为,可有证据?!"
余冼早有准备,夷然不惧,比出旧时田亩数与现今在册亩数——哪怕是抛荒,都不带抛得这么顺溜的!如果抛荒了,也是古贺这个地方官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