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肃之道:“你真是会自找麻烦。”
颜神佑道:“也不算很麻烦。”
颜肃之敲敲额角,可怜兮兮地问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颜神佑道:“也没什么,就是……真的觉得可惜了。”
颜肃之叹道:“你倒是弄了个好退步!”
“也不算是,我晓得自己在做什么。总不致弄出乱子来就是了。不说这个了,阿爹,上次跟您说的那个杜黎,给我交了张白纸过来。”
颜肃之记得杜黎,对他印象还挺深,不由大感兴趣:“怎么说?”
颜神佑道:“我才接着白纸,您就回来了,尚不及见。”
颜肃之道:“正好,你与我一同见一见他们罢,留他下来单独说说话。”
颜神佑道:“好,”又问,“阮梅提兵南下,伯父他们怎么办呢?”
颜肃之道:“方才也是说了,荆州不可半途而废。况且,郁大将军那里,我是必得与他见上一面,才好商议安置的。旁人做不了这个主,也是对他不尊重。”
颜神佑道:“话虽如此,委实令人担忧。”
颜肃之道:“也就这几个月的事了,”继而冷笑,“你道那个阮梅能前行多久?他做的那些个事,正是为渊驱鱼。士族著姓肯从之者少,这么一比,我们都是好人啦!”自打搞死了扬州来的几家人家,颜家在士族那里的评价就是毁誉掺半的。
真是有对比才有鉴别,颜神佑听了也笑了。
却又低声对颜肃之道:“我还有个想法。”
颜肃之道:“你爹老了,经不得事儿,你……慢些说。”
颜神佑笑了:“是好事,也是阿爹说了尽早拿下荆州,又要与大将军说话,我这才想起来的。这个时候说,正好。正趁着如今一切都打乱了重来,谁抢先了,只要主意不是太坏,谁就是定万世法的人了。”
颜肃之道:“你说点有用的。”
颜神佑道:“阿爹想,拿下荆州之后,我们便有两州之地了,哦,扬州也有一部在手们手里了。到时候,如何治理?至少,要有官长罢?皆用当地士人?不妥!我们要的,可不是软绵绵,政令不行如今朝的天下。”
颜肃之道:“你待如何?”
颜神佑道:“拆分重组。”
这四个字颜肃之听懂了,问道:“如何拆?”
颜神佑道:“阿爹可还记得,为什么没办法回来过年么?”
“你是说?”
颜神佑肯定地点点头:“我要拆的,就是山河疆界。”
“如何拆法?”
“一时全拆了,也不甚妥当,先拆州郡之界。我想,昂州、荆州、扬州,三州拆成四州或是五州才好。打散了他们原本的地界,这样,地域之限便会模糊,免得他们又吵。一州之内,不令他与旁州之边界是名山大川,没有艰险之地。这样,也有地方安置一些人。”
颜肃之笑道:“大妙!”这样各州想要造反,都没个天险好依托了!比如说,荆州与昂州之间,隔着大山呢。如果把这山东西两边儿划出来成一个州,这个新的州,与昂州之间的界线可能就是只剩一条小溪划出来。与荆州之间的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