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矜持。
室内,丁号在看到杜黎之后,本能地感觉到了一种……复杂的气息。有点像同类,又有点像异类。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从心里弥漫了开来。
丁号学霸瞬间进入了防御状态。
李彦瞥了一眼丁号,暗骂一句:没出息。也凝神看向来者。一看之下,不由眯了眯一双老眼。这个杜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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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三百里地,正在赶路的姐弟俩自然不知道,李彦对于杜黎的评价是:非久居人下者,心有山川之险,胸有城府之严。然自有才气,杀之可惜。单论起来,丁号绝不是对手。但是,抛开内部争权这个目前还没有影子的事儿,对于缺人手的昂州来说,杜黎的到来,是相当及时的。
那一厢,杜黎见到丁号,发现他说话甚少,也发现了他可能语言方面有点问题,对丁号的竞争力的评估就降了一等。然而对于李彦,他却敬重得很。彼此倒也相安。
杜黎等人成功地通过了面试,被放在了集体宿舍里居住。因为还没有任官,也不知道最后前程如何,是以都没有安置在同昌坊。这些人,只有经过大浪淘沙之后,真正能够进入昂州官员序列里的,才有可能住到同昌坊。
饶是如此,对于奔波了许久的他们来说,两人合住一间院子的集体宿舍,也是一个挺不错的选择了。这里面就没有一个人是世家出身的,在京游学的时候,条件也不是特别好,现在这样动乱的时候能有这样的环境,大家也算是比较满意了。有些人甚至还在琢磨,等自己站稳了脚跟,是不是把家眷也接了来?至少,这里安全呀。
颜神佑接到消息的时候,正跟六郎下马,准备在桑亭驿里住下。接到舆部的消息,匆匆扫了一眼,见丁号回来了,她便也放下了心来。手一垂,牵着六郎进了驿站。
驿站早便洒扫好了上房,驿丞年岁也不算小了,见到姐弟俩,忙上来施礼。颜神佑回了半礼,六郎紧跟着回礼。驿丞连说:“不敢。”虽然是驿丞,且来往的人见得多了,也会雅言,只是比起归义那一位人气龙套来说,他的雅言就带上了些口音——并不难懂。
驿丞固是欣喜自己能接待这二位,又担心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反落埋怨,是以小心加小心。颜神佑察觉了,笑道:“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我们出来前,是早就知道外面会辛苦些的。你也不必如此。”
话虽如此,驿丞也不敢就胡乱对付了,亲自引他们往上房去。里面已经烧好了炭盆,并不寒冷。颜神佑道:“这样就很好。”
六郎默默地记下了“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等着看他姐接下来要怎么做,他好学着。虽然一张胖脸上装作面无表情,很老成的样子,心里却想:阿姐好像比先生们要高明些。
并不是颜神佑比李彦高明,只是李彦与霍亥这样的老先生教小朋友,还是六郎这样的小朋友,总不能一开始就让他去风餐露宿吧?好歹得教点书本知识,教些礼法道德吧?
只是在六郎这里,就显得颜神佑带着他看到的都比较实用了。等他再长大一些,就能明白,实践固然重要,理论也是不可或缺的。
颜神佑让驿丞下去,阿琴道:“小娘子,我随这位老翁翁去取热水来。”
驿丞一怔,道:“哦哦,热汤,有的。”许多地方,便是管水叫汤来,也有叫浆的。
姐弟俩洗手净面,围着熏笼烤火。颜神佑便将丁号传来的消息告知了六郎,又告诉了他勘刻石经的事儿。六郎问道:“丁先生不在阿爹身边了?”
颜神佑道:“是。术业有专攻,丁先生做些修书的事情,更相宜。前线和后方是一样重要的,后方不止是粮草辎重等,还有教化与耕织。”
六郎显然比一般儿童要老成些,颇为专业地问:“这样忙得过来么?”
颜神佑道:“眼下看,自然是忙得过来的。你看,我并不曾一下子就将事情搞得太大,先试探,试验着,成了,再推广。推广也不能推得过猛。你听过盲人摸象的故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