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教妹妹,不要一次把事儿都说了。分两步走,先说南蛮校尉无能、克扣士卒,引发兵乱。让朝廷先紧张了,继而发现手头无人可派——正经繁华腹地还打着饥荒呢。再说颜肃之已经紧急奔赴险地,暂时压住了局势,请朝廷想办法。
楚氏本是客套话,听楚丰还真有得指点,倒也记下了,正要道谢。楚丰忽然问道:“昂州怕已坚不可摧了罢?”
楚氏:“您要摧它做甚?”
楚丰嘿嘿一笑:“我还没发昏,去摧它?南蛮校尉事,怕已事发了吧?至今朝廷还没接到一封急警!”妈蛋!这种控制力,老子是真tm羡慕呀!
也不想想,昂州的县令,到现在还缺了三、四个,密林那里,识字的人更少,加上方言,就算上京来告状,都没人听得懂。传个p的消息!再者,颜氏父女虽然经营昂州不久,然而做事深得民心。不合作的士绅都被物理消灭了,除非托梦否则告不了状。余下的都是合作的士绅,以及感恩戴德的百姓。
李半仙儿看事儿挺准,颜氏父女以强力保证了授田令的推行,解决了绝大部分正常肯劳动的农民的吃饭问题,傻子才拆他们的台!
楚丰那里就不一样了,他自己就是最大的世家,地盘上有好些历史悠久的家族,各种关系盘根错节,相当不好搞。各有各的盘算,说不定上一刻还称兄道弟,下一刻就顺手捅你一刀——这样的事情,真是太常见了。
楚氏微微一笑:“他是撞了大运,去了个好收拾的地方了。”
楚丰摇摇头:“地方未必好收拾,他的气运,是真的不错的。”
楚氏听到“气运”二字,心头一跳,故作平静地道:“借大郎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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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不用楚氏从楚丰这里支招,昂州方面也早排演好了剧本儿。颜神佑给楚氏写信之后第二天,就用颜肃之的名义发了急警回京——南蛮校尉要坏事儿了。
朝廷上一阵讨论。
手忙脚乱。
说来国家一大,事情就多,高层一天处理天南地北不相干的同性质的事情不知凡几,本不应该忙乱的。不幸赵忠前面在剿匪,匪是越剿越多。不特冀州,冀州之外,居然又兴起一个传道的组织。封建社会的农民起义嘛,当然要搞个什么迷信之类的,这回直接上邪-教了。
什么烧符水治病、摩顶祝福、捐家资是积德求来世……诸如此类,居然于冀州旁的青州,又生出一股力量来。公然宣称,青龙已死,金龙当兴。这些家伙一定不是专业搞学术的,跟丁号忽悠颜肃之的五行次序居然不一样,可见是个草台班子。
草台班子也有草台班子的好处——推地气,甭管怎么胡诌八扯,没读过书的百姓乐意信。本来呢,你要教百姓点正常知识,人家就正常了,可一开始就给灌输这些个,想正常都难了。
贴着“仙师”发的刀枪不入符,四处开坛作起法来。
柴丞相的脑袋一天比一天大,颜孝之翻着历书都快要心疼死了——尼玛现在是春天呀,误了农时到了秋天又得挨饿了!
就这样,朝廷还得腾出一只眼睛来盯着五王,就怕他们突然发难。五王与乱民不同,乱民可以说是乌合这众,看赵忠,虽然又激起不少人来,可是乱民与官军先期交战,是一触即溃的,到是后来,打出经验来了,乱民的战斗力反而有所上升。五王那里,可都是正规编制的军队!有着比较严密的组织纪律,不容易被打散。猛然来这么一下子突袭,谁都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