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笑道:“才不会哩。俺们投身大户人家门下,为的就是有个依靠,如今有使君与我们做靠山,哪个还用旁人哩?都纳一样的税,谁个吃多了撑的不想将田产写在自己名下?”豪强对部曲收的税,真个不比朝廷正差少,只是因朝廷又有各种杂税,才会逼得小农破产,不得不投身豪强门下求个庇护。
颜神佑听了便开心了,又问人口,增长了多少,有没有溺婴的事情,有没有溺女婴的事情。农妇吃惊道:“小娘子问这个话,便是懂行的了。不瞒您说,以前多,如今少了哩。都能养活时,谁会做那等事?”
颜神佑听到“少”字,便知不能禁绝,不由有些愁闷。
阿婉听了好一阵儿,插言道:“还有这些个门道?阿寿姐你哪里知道的?”
颜神佑随口道:“来往公文里。”其实并不是,但是只有来往公文这个答应最安全。阿婉又问起:“奴婢与平民,哪个过得好呢?”这是她一直以来很有疑问的一件事情,山民里的奴隶自然是过得不好的。然而到了山下,见颜家之奴婢、部曲过得并不比平民为差,她又疑惑了。近来又读些律法类的书籍,这种疑惑更甚了。
颜神佑踌躇道:“还真个不大好说。国家贵农夫,农夫已贫贱呐!”
农妇一拍大腿,顾不上紧张了:“就是!他们那一等在主人家面前有头有脸的奴才,过得比俺们做活的人还好哩!”
颜神佑:“……”亲,我奶妈还在这里呢。
颜神佑道:“也不全是,各有各的辛苦。为奴婢者不得为官,色类当婚【1】,犯了法,还要重人一等,也苦。”
农妇道:“那是,哪一类人都有过得好的,也有过得差的,过好过歹,只看各人造化了。”
颜神佑笑道:“只要用心、肯使劲儿,都会好的。”
农妇道:“不是俺老婆子在小娘子面前说巧话儿,不一样的。俺们要不是遇上使君,累死也只能混个半饱罢哩。赶上朝廷要征兵加税的,再使劲,也吃不饱的。但凡给俺们松一松脖子,别勒死了,俺们就谢天谢地了。”
颜神佑:“……都会好起来的。”
农妇道:“那使君不会走了罢?”
颜神佑摇头道:“我阿爹自然是舍不得大家的,可是走与不走的,还是得听朝廷的。”
农妇心道,他是个好官儿,他要走了,只怕俺们又要过得惨了,回去多烧香,就救他别走就对了!
阿婉有些紧张地道:“要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