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慎更好,颜肃之对这小子也挺欣赏的。但是做亲戚就免了吧,实在消受不了这种摘不开的猪队友的。把闺女给这种婆婆当儿媳妇,父母不是眼瞎就是脑残。
姜氏冷着脸道:“人手不够使,你为父分忧是尽孝,但若是因此学得粗鲁了,趁早与我滚回来!旁的事宁愿缓一缓,你的教养不能丢!”
颜神佑一个哆嗦,乖乖答应了。
颜肃之对六郎道:“你去上课罢,想这会儿李先生打完了拳,骂完了天,也该准备好了。”
六郎爬起来,对父母姐姐一施礼:“我去读书了。”
姜氏等六郎走远了,才忧心忡忡地道:“虽则李先生在别处行为放诞,教授六郎时却严谨认真。只是李先生总是这个样子,是一直心有不满吗?老先生固然是名士,放诞些是常态,可这个样子……是不是有些不妥呀?”
颜肃之道:“他心中的戾气,自然要发散(第三声)发散。”
颜神佑道:“名士何尝真是放诞爱清谈呢?不得已罢了,这个不让说,那就只好什么都不说了。”【1】
颜肃之默。
姜氏想了一阵儿道:“我怕六郎染上这份愤世嫉俗。”
颜神佑啃了一下手指头道:“还不至于。不过忠义二字而已,前朝于老先生有知遇之恩,他才是如今这个样子。我家在本朝,有何可激愤的呢?”说这句话的时候,颜神佑是万万没想到将来会有应验的这一天的。而且,用一种令她哭笑不得的方式去应验。
姜氏道:“也是,我观李老先生为人,并不是心存邪念之辈。”
又商议一回过年往京里送的东西,盐糖两样是必备的,亲友处或多或少皆有。本地若论特产,也就是这两样了,其余的在京里却不甚受推崇的。姜氏道:“且不说四郎与阿昭、阿云几个,便是府内诸曹等,皆是从京中来,难道过年便没有甚物事往京中去送递了?不如与他们行一方便,叫他们搭车一同去。一样一样的写了单子,写了地址,到京代为传递。”
颜肃之道:“夫人周到。”
又议进贡给皇帝些什么好。这却是约定俗成的,每地,特别是高级的官员,过年过节的,多少要额外给皇帝等人送些礼物。这就是贡品了。这些是在缴纳每年的税赋之外的,税赋是义务,是给朝廷的。贡品是看官员对皇帝的态度的,是给皇帝私人的。
鉴于小皇帝对颜肃之的态度比较不错,哪怕小孩子中二一点熊一点,颜肃之方面还是要照顾到他的面子的。于是除了一些甘县令在时的奇怪水果之类的,此次进贡,颜肃之在考虑要不是给他进贡一些盐之外,再加一些糖?
姜氏的疑惑却是:“盐糖二物,皆是使君家产呀!怎么献?!开了这个头,以后就不好收了!”
颜神佑道:“他还能夺了怎地?”
颜肃之道:“是道理不对。唔,给多少呢?我再想想罢。给家里的先准备着罢。神佑跟我来,收拾一下,过几日他们到齐了,咱们得合计合计。”
因颜肃之出行的时候是颜神佑看家,现在回来了要开会,让她汇报个情况,也是情理之中的。姜氏原想说什么,又合上了嘴巴,只是道:“多带上几个侍女!”
父女俩乖乖地都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