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呆完毕,姜戎就要苦笑了。一边是舅家(虽然蒋御史血缘颇远),一边是妹妹家,外甥女儿一篇作文,这是要坑得舅家夷三族的节奏吗?偷偷看了一眼蒋廷尉,发现这老头儿虽然一副惊惶状,但是演技还是露出了些许破绽。姜戎想起来了,蒋峦那个小东西,似乎堵着蒋御史的门儿骂过?
两只狐狸,绝了!
四下一片安静,真没想过一个小丫头口舌会这么伶俐,许多人都在猜,这是不是颜孝之授意的?
颜孝之才是真心冤枉,他什么都没做好吗?他侄女写了篇作文给他娘看,他娘看完了,一字没动,就让他朝上读去了。颜孝之是骑马的,一路上没来得及看。读出来的时候自己都要吓尿了,这世上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多可怕的分类?
颜孝之有些茫然,终于明白他弟弟为什么把闺女留在京城了。这尼玛就是为了等着这一天好使的吧?!tt跪求侄女不要生气,拎刀去抄了蒋家!
颖川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多么好的计划呀,怎么就被识破了呢?他并没有怀疑姬少傅的智商,开始怀疑起自己身边有没有奸细来了。说来这计用得很隐讳呀,颜肃之跟东宫的舅家还有恩怨呢,怎么就会被识破了呢?
颖川王不知道,颜神佑根本就没去费那个劲猜什么阴谋。
她只是秉承“后代”御史掐架之传统,唯恐说话不够有力,结果用力过猛。没有经历过成建制的文官掐架的本朝,被她掐懵了。御史最开始的设置,是为了纠劾百官没有错。但是,在演变的过程中,这个职业就渐渐地变了味道,成了党争的先锋。而党争,要在科举之后才会越来越激烈。颜神佑又占了一回穿越的便宜。
毕竟都是当时的精英,呆愣不多久(更多的是因为想不到一个小姑娘会这么刁钻),就有人回过神儿来了。
出乎意料的,最先跪倒的是郁陶。没办法,这位老先生也属于被点名的。他先跪了出来,声称自己并不支持蒋御史。又再次表明了自己的忠心,并且提议,请皇帝任命颜肃之“都督诸军事”,不但让他做郡守,还将附近的兵权也给他,由着他折腾去。
郁陶的表情是惶恐的,但是姜戎发现,他跪得很稳,一点也不抖。郁陶是事先接到楚氏通知的,两处套好了台词了已经。他女儿女婿一家五口都押在归义呢,怎么可能不帮着颜肃之说话?昨天不说,是为了避嫌。今天开口,是颜神佑已经给他铺好了台阶架好了梯子。
郁陶说完了,赵忠也跟着出列表态。赵忠对颜家的感情很复杂,既与颜启交情好,又有女儿女婿的糟心事儿,所以昨天他也没说话。今天郁陶打了先锋了,赵忠看郁陶面上,紧随其后。也是因为颜神佑的作文写到他的心坎儿上了,是啊,我们前头拼命,你们后头张张嘴就把功劳抹了,扯你的淡吧!
赵忠新仇旧恨涌上心来,想到自己跟着先帝最早,最忠心,每每想做大将军,都被这群死人挑三拣四!挑拣你妹!功劳够了就行了,你管我睡多少婆娘?!
赵忠这么多年,就没学会斯文,这也是为众人诟病的问题之一。他扯大了嗓门儿,就掐着“咱们出生入死,你们享乐在后,还要治死咱们,天理何在?!”这一条,嚎得人头都大了一圈。
与颜希真定了亲的李今,袭了祖父的爵,又有荫职,也在朝。一声不吭跟着出列,跪倒,啥都不说。虞喆看到他就像看到了一块活招牌,想起李苗为先帝尽忠,越发觉得自己需要忠臣,不能让这些人寒了心。
虞喆寒着脸,就问蒋御史:“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