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听郁陶在他耳边说:“这事闹出去不好听。”
是呢,谁都知道不好听。颜肃之一介布衣,皇帝剃光了他的头,要再给他假发他都不肯要。颜平之可是官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何况是颜平之有错在先?赵忠就萎了。
此时便是郁陶,也不能不服楚氏这个女人了。他闺女嫁给了颜渊之,真个是不站队也站队了。
当下姜戎必要讨个说法儿,颜老娘一听便慌了:“她大舅,使不得啊!”
姜戎十分诚恳地道:“太夫人,这畜生做的简直不是人事!有这么坑自己亲哥哥的吗?有这么坑他阿姨的侄女的吗?您还不知道吧?使剩下的东西才拿来给妹子,丢人不丢人呐?您要不给我个说法儿,我必要找能说理的去说一说去。”
他看明白了颜老娘是这里最好突破的,偏她辈份最高,说的话颜启得听。
这一天,以及以后漫长的日子证明,颜神佑这个小王八蛋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天啦,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她要不去踩一脚,就对不起她娘受的苦来了。于是她“怯生生地”上前,轻轻拉一下她舅的袖角儿,用粉嫩嫩的萝莉音,有点抖地说:“阿舅,太婆还病着,你也别生气。”
颜老娘很有一点重男轻女的思想,这几天都不带多分颜神佑一个眼角的,这时却觉得,这曾孙女儿真是可爱!连说:“她大舅,看孩子面上,别生气。”
姜戎知道这外甥女儿聪明,且妹子不是由着孩子生事的人,便一脸严肃地对颜神佑道:“你小孩子家,不懂。”
颜神佑故意回头看一看她娘,然后又看一看她爹,最后看了看唐仪:“世间总有懂事的人,世间言官耳目最灵。可是……自家事,自家毕。说出去惹人笑,便是几处姻亲,也是要没脸的。”
反正她是个bug一样的存在,这话是她自己想的,还是有人教的,是没人去计较来历的。
顺着颜神佑的目光,大家一看,你怎么还在这里?唐中二还在呢好吗?不能因为人家不说话,就当人家没有病啊!这货还真是当过御史的,他还是御史大夫的准孙女婿。一想他跟颜家的恩怨纠葛,都一阵头大。要让他不说,得颜肃之出面。想颜肃之出面,得让颜肃之先满意了。
这货一直在看戏,看到现在,决定出来刷一刷存在感了。卷一卷袖子:“没错!真当天下没有明白道理的人了吗?今天要没个明白的说法,明天我参这小畜生去!这样的畜生还留在家里,等过年吗?”
他一开口,味儿就变了。根本就是告诉大家,有他唐中二在,必须严惩。
郁陶先接了词:“还是孩子说的是,闹出去大家都没脸。”
几家姻亲,荣辱相连,是得将眼前事办了。
姜戎就一句话:“如此陷兄长于难,可是做人的道理?”
颜老娘是偏向颜平之不假,这份偏心却是虚的,是因着吴氏昔年的奉承、因着颜启的爱好,要说真心里,她更看重长房的。尤其眼下颜启也要被卷进来了,二选一,必须是选颜启的脸面。
颜老娘接口道:“那是不能容的!得上家法!”
唐仪对这么个当年弄得他娘没脸的老东西十分不耐烦:“你家家法是什么?别这等算计手足的东西反要与他金银美婢罢?”